汪晴婉表情纷呈地看着余菲，这女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这个时候居然还有闲心情关注别人用什么香水？
不是傻子就是脑残。
余菲伸长脖子嗅了嗅，“刚才试了一下，你身上很软，嘻嘻……”
“余菲，”汪晴婉莫名的闹了个大红脸，“你脑子有问题吧。”
“没有啊，”余菲又挪了下坐姿，“这个凳子坐着一点也不舒服，你过来。”
“你想干什么？”
“你身子那么软，让我靠着。”
瓦特？？？
如此不可理喻的要求居然被她说的云淡风轻？
这是什么操作？
汪晴婉吮了点唾沫星子咽下去，让干涩的喉咙得到一点缓解。
她当她是什么？
奶妈？
这样无理的要求，汪晴婉真的一时找不到形容词，张了张嘴，居然没话接。
她连发脾气都觉得不合理了。
“快点啊。”余菲整个肩膀都垮下来，催促了一句。
“余菲，你是不是，”
“哎呀，就是靠一下你，你又不会少块肉，”余菲语气中带着慵懒，“不要那么小气。”
汪晴婉站着有几秒钟的怀疑人生，她甚至想就这么一走了之。
余菲忽然从凳子上挑下来，汪晴婉下意识地举起手里的麻醉针对准余菲，却见余菲反手拉着凳子，一条腿试探着。
刚好碰到汪晴婉的凳子，余菲咧开嘴一笑，“你坐这里是吧，那我来啦。”
汪晴婉戴着夜视仪，一手举着麻醉针，一手扶着凳子，样子很诡异，内心很狗血。
这就好比，一个人一手拿着屠刀正在宰杀，另一手却在做心肺复苏。
余菲将凳子拉着和汪晴婉的凳子并排，然后扭着腰身坐上去，然后朝着汪晴婉这边的凳子靠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汪晴婉眼见余菲快要摔倒了，倏忽坐在凳子上，余菲准确无误地靠在汪晴婉身上，而且是将整个身子重心都靠过来。
汪晴婉内心OS：见鬼！
她歪着脖子忍受着余菲，楞是没把她推开。
汪晴婉内心甩了自己几个耳光，行动却迟缓了很多。
余菲打着哈欠，“好困了，要不你给我讲个睡前故事。”
“你脑子瓦特了吧。”
汪晴婉发誓，她第一次讲这种比较LOW的话，而且是她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不允许的，这种语言在父母眼里就是市井语言，她是未来堃彧的会长，绝对不允许说这种话。
可是此刻，汪晴婉居然有种舒服的感觉。
“别这么紧张，你把自己绷这么紧，放松点，你是不是没有听过睡前故事啊，那我给你讲一个吧。”
汪晴婉剜了一眼余菲，没有啃声。
“咳咳，我开始了，从前，在太空，有一只青蛙，它其实是一个外星王子……”
汪晴婉翻着白眼，内心是狂躁的，她恨不得将余菲拖到地上暴打一顿，然后狠狠地告诉她，特么太空哪来的青蛙王子？
汪晴婉第一次有种使不上劲的感觉，对余菲的招式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是猝不及防的。
蓦然，她想到冷易，难道冷易喜欢这样的？
“有没有在听啊？”余菲忽然冷不丁问了一句。
“在听。”汪晴婉说完立刻就后悔了，她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尖给咬下来。
“这么烂的故事你也听？”余菲嗤笑，“看了你的童年一点都不快乐。”
“你……”
汪晴婉气结，她数次被余菲愚弄，却有无处还手的感觉，又觉得直接将余菲一针扎晕太没劲。
“别乱动，”余菲在汪晴婉身上蹭了蹭，“你有过男人吗？”
“余菲。”
汪晴婉再也绷不住了，她一下子从凳子上跳下来，咬牙切齿地叫着余菲的名字。
余菲险些摔倒，“你太没有礼貌了，刚才我差点摔倒，哼……”
汪晴婉看了看，“待着吧你。”
“等等，别走啊，我怕黑，你忘了，小时候你把我关在杂物间的事情了。”
汪晴婉停下脚步，此刻，她再也迈不开腿，小时候……
余菲多日来的伪装，汪晴婉差点忽略了，她们亦是小时候的玩伴的事情。
那些过往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涌现，那个讨厌的小女孩向她炫耀洋娃娃，炫耀她的裙子比她的好看，她一气之下就将她关在杂物间里。
事后，她因此还受了很重的责罚。
那个小女孩在那之后却总拿这件事来挤兑她，想起来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与现在的泼皮倒是如出一辙、一脉形成啊。
其实，小时候她们也有很要好的一面，那个小女孩前一秒在捉弄她，接着会拿着她的糖果和她分享。
会追着她，让她帮她画美人鱼，让她帮她扎小辫子，会软萌萌地叫她姐姐……
夜视仪被朦胧的水雾挡住了视线，汪晴婉闭上眼睛，胸口有些郁结。
她不是没有感情的人，可是如今她们早已对立，不死不休。
“你还记得我哥哥吗？”
汪晴婉的心里防线彻底被击溃，此刻她想逃走，那个干净明朗的少年，小时候她追着他的时间比追着冷易的时间还要长。
海难事故之后，她最怀念的人就是那个哥哥。
她以为她早就忘了，她以为时间早就抚平了一切，可是当余菲提起时，汪晴婉，溃不成军。
余菲没有再出声，而是静静地坐在凳子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汪晴婉站在原地，直到手机震动声打破了这黑暗中诡异的一幕。
余菲看着手机亮光，瞬间被按灭，不过这点亮光她已经判断出她大概的位置，恰巧，这里她来过。
雁滩一家已经被废弃了的书画馆，好像叫茗舍书画，她的母亲很喜欢来这里。
余菲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抓她来的是汪晴婉，可是这个位置应该是乔珊云想的，这么说乔珊云应该快到了。
恐惧席卷着余菲，那个可怕的女人。
余菲小时候不懂那种眼神，可是如今想起来，她在船上关上门放火的那种眼神。
那是多么的恨，多么的惊悚。
忽然，开门声中一道强光照在余菲身上，她一下子别过脸去，适应了半天才睁开眼睛。
逆光中一个面目可憎的人出现，余菲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掉下来，这汪晴婉能忽悠是因为她还有良知，可是乔珊云，这……
余菲心中闪现无数个念头，可是都被她在0.001秒内否定，乔珊云的缺点，缺点？
她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