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扬，肖扬！快醒一醒！！快醒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肖扬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呼喊自己。
肖扬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刺眼的灯光让他瞬间眯起眼睛，适应了几秒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施大恒光着上身，双手被粗麻绳反绑在身后，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脸上满是焦灼。
肖扬心里咯噔一下，刚想撑着身子坐起来，四肢却软得像没了骨头，不受控制地栽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这一摔让他彻底清醒，低头一看，自己竟然和施大恒一样，浑身一丝不挂，手腕被勒得生疼，粗糙的麻绳深深嵌进皮肉里。
肖扬慌忙环视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狭小的空间，墙壁是冰冷的金属材质，角落里堆着几个密封的储物箱，冷白色的 LEd 灯照亮整个船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机油味和海水的咸腥气。
“不用看了。我们在船上。”
施大恒的声音透着无奈。
“这是哪儿？”
肖扬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
“光辉号游艇。”
听到施大恒的话，肖扬愣住了，有些意外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连型号都清楚？”
施大恒呵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这艘船当初是我订的。龙骨都完工了，只差内部装饰。我突然发现自己对游艇这种玩意儿根本没那么感兴趣，纯属一时头脑发热。”
“正好陆禧找到我，说他想要，我就顺水推舟转给他了。”
说到这里，施大恒神色里带了丝不易察觉的得意，“那会儿还赚了他小几百万。”
肖扬听完一阵无语，看着施大恒被绑成粽子的模样，忍不住吐槽：“你在他身上赚了点小钱，现在人家把你绑上船当人质，这账算下来，很难说谁赚谁亏啊。”
施大恒脸上的得意瞬间消散，叹了口气：“你以为我愿意醒着？我宁愿昏过去省事。”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几分难堪，“他们检查的时候…… 还捅了我几下……”
后面的话实在说不出口，只能尴尬地闭了嘴。
肖扬的脸色瞬间扭曲，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 他们不止脱衣服，还他妈检查那里？”
施大恒同情地看着他，沉重地点了点头。
“我操！”
肖扬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吱作响，“陆禧这孙子！等我出去，不把他丢进海里喂鲨鱼，我就跟他姓陆！”
施大恒叹了口气：“别放狠话了，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当务之急是想想怎么脱身，你别告诉我，你孤身一人来这里，一点计划都没有？”
肖扬张了张嘴，心里泛起苦涩。
浑身被扒得精光，藏在鞋底的定位器早被搜走，现在连条内裤都没有，还谈什么计划？
肖扬皱着眉头努力回忆：“我跟保镖说过，让他们去最后停留的位置找我，停车的时候还在轮胎下留了记号。”
施大恒摇了摇头，眼神黯淡：“如果这就是你的计划，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 —— 完了。这计划彻底废了。”
“什么意思？”
肖扬心里一沉。
“我们被抬上船没多久，船就开了。”
施大恒估算着时间，“你昏迷了起码五个小时，你猜猜为什么你的人或者警察到现在都没来？你再猜猜我们现在在哪儿？”
他努了努嘴，示意船舱顶部的通风口，“这艘光辉号是远洋型游艇，续航里程超过 8000 海里，从天津开到悉尼都够了。”
肖扬彻底不淡定了，声音都变了调：“什么？你的意思是那家伙想开游艇去悉尼？！疯了吧他！”
施大恒苦笑一声：“开到悉尼倒不至于。天津到悉尼超过 6000 海里，不眠不休也得十几天。海上的天气瞬息万变，风暴、暗礁什么都可能遇上，以我对陆禧的了解，他不会做这种风险太大的事。”
顿了顿，语气凝重起来，“最重要的是，一艘游艇在海上飘十几天，目标太大，迟早会被海警盯上。他没那么傻。”
两人正低声分析着，突然听到一阵清脆的掌声从舱门口传来。
“啪啪啪！”
紧接着 “吱呀” 一声，厚重的金属舱门被推开。
陆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身后的强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颇有几分 闪亮登场”的戏剧感。
“分析得很到位。”
陆禧嘴角挂着得意的笑意，缓步走下旋梯，黑色的皮鞋踩在金属地板上发出 “笃笃” 的声响。
“施总果然还是了解我啊。”
他走到两人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既然这样，施总你别让肖扬猜了。不妨你来猜猜，以你对我的了解，我们现在在哪里？”
施大恒抬眼看他，语气平静：“还能在哪里？我们在你手里，任你摆布。”
陆禧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施大恒啊施大恒，我们认识十几年，我才发现我以前一点都不了解你。原来你这么有幽默感！”
施大恒扯了扯嘴角，呵了一声：“我其实也不了解你。没想到风投行业响当当的陆总，如今竟做起了绑票的生意，真是屈才了。”
“施总缪赞，过奖过奖。”
陆禧不以为意地挥挥手，对身后的两名西装男使了个眼色，“带两位去甲板透透气，总待在船舱里多闷。”
两个西装男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起肖扬和施大恒，推着他们走出船舱，来到一楼甲板上。
晚风带着海水的咸腥味扑面而来，吹得人清醒了几分。
一层的甲板不算太大，却收拾得很整洁，栏杆上缠着防滑绳，角落里放着几个救生圈，远处的海平面在夜色中与天空融为一体，黑黝黝的显得格外恐怖。
肖扬表面上好奇地东张西望，实则在用眼角的余光快速扫视甲板，寻找杨雅云的踪迹。
突然，他的目光被甲板中央的桌子吸引 —— 那是他自己的皮鞋！
此刻鞋跟已经被硬生生拆开，里面藏着的微型定位器早已不知所踪。
陆禧注意到他的目光，忍不住开口嘲讽：“肖扬啊肖扬，你竟然把定位器藏在鞋底，亏你想得出来。怎么不直接塞进你那地方啊？说不定还能多藏一会儿。”
肖扬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懒得跟他逞口舌之快。
陆禧示意手下给两人松绑。
只是解开了手上的绳索，脚上依旧捆着。
随后示意让他们坐在桌子对面的椅子上。
“我让手下带着你的定位器去了东北，正往漠河方向开呢。你要是指望他们通过定位器来救你，那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肖扬终于按捺不住，抬头直视着陆禧：“少废话。雅云姐在哪儿？”
“啧啧啧。听听，你听听。”
陆禧夸张地咂着嘴，戏谑的眼神在肖扬和施大恒之间转了一圈。
“施总，听到没有？他叫你前妻，很亲热啊！雅云姐。这小子一肚子坏水，没安什么好心啊。”
施大恒面色平静地迎上陆禧的目光。
“雅云是我前妻，离婚之后，她的事与我早就没关系。每个人都有正常交友的权利，她确实比肖老弟年纪大，称呼一声姐，再正常不过。”
“嘭！”
原本笑意满满的陆禧不知为何突然暴怒，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桌上的玻璃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
“住嘴！”
他指着施大恒，眼神里满是戾气。
“施大恒啊施大恒！我原以为你除了有点不要脸、不择手段之外，还有点骨气。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施大恒看着他歇斯底里的样子，缓缓摇了摇头：“既然我让陆总失望了，那肯定是我不对。”
他话锋一转，语气恳切起来，“只要你把我儿子嘉木的下落告诉我，我有什么做得不到位的地方，都能改！”
提到施嘉木，陆禧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别急。等你们满足了我的要求之后，别说施嘉木，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