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慕梨歌眸色微亮，上前两步坐到冯儒生的旁边:“小莫有情况了？”
“这你得问他俩了。”冯儒生指了指不远处气氛有些微妙的两人。
慕梨歌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顾向昼眉眼沾染上了说不出的意味，他眨都不眨地注视着黎粥，半晌，从喉咙里溢出一句低涩的话:“很好看。”
黎粥尴尬地抠了抠手心，心头发颤:“真、真的吗？你没骗我？”
慕梨歌朝冯儒生使了个眼色，示意赶紧离开这里。
别做电灯泡。
“当然。”
他一步步走近，抬起手却不知道该做什么，约莫想了十秒钟，才缓缓将手搭在了黎粥的……假发上。
虽然是假的，可黎粥却莫名有种顾向昼摸的就是自己真头发的感觉。
男人轻轻拨动着假发丝，耳尖处传来阵阵痒意，那种细微的酥麻感，让黎粥的心脏都漏了半拍。
头顶的声音还在继续:“等一切事情都结束，就留长头发好不好？”
“好。”
如果她能侥幸完成任务的话。
另一边，慕梨歌躲在拐角处，偷偷往客厅中央看，边看还边和一旁的冯儒生说话。
语气里满是惋惜:“这么好的氛围，怎么就不亲一个呢？”
“……”
冯儒生心累地叹了一口气，揉揉眉心:“你管人家怎么样。”
“走不走，躲在这里想什么样子？”
他从来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躲在拐角处偷窥的一天。
“哎，再等——”话还没说完，只见慕梨歌激动地掏出手机，打开照相机:“亲了亲了！”
“……”
眼疾手快地拍了十几张照片几乎一模一样的照片后，慕梨歌撇了撇嘴:“算了算了，亲脸就亲脸吧，总归是亲了。”
看来客厅里还是有所限制了，在卧室亲的多那啥，她就不说了。
只恨当时自己忘了拍照留存。
“你要不是小粥的妈妈，估计早就被当成偷窥狂抓起来了。”冯儒生无奈道。
“不可能，他俩都不知道我看见了，好吗？”
刚说完，一道视线便缓缓落在了她身上。
“……”
慕梨歌登时闭上了嘴。
顾向昼温和地朝他们笑了笑，而后低头抚摸黎粥的脸，语气意味深长，又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疑惑。
“叔叔阿姨什么时候离开的？”
“你不说我都不知道。”黎粥朝四周张望了几秒。
眼看着目光要落在拐角处的两人身上时，还不待慕梨歌他们躲好，顾向昼便朝旁边挪了一步，正好挡住。
不慌不忙道:“应该在楼上，或者出去了。”
黎粥想想也是，荡了荡她身上的浅蓝色冬裙，不好意思地舔着唇瓣，语含侥幸:“妈妈离开了，正好可以上去把裙子换了。”
“可是，”顾向昼抿了抿唇，稍稍蹙眉，眉眼间萦绕着极淡的奢望:“我想让你穿着，不可以吗？”
“……”
黎粥深吸一口气，换做旁人提出这种无耻的要求，她早就一拳捶过去了。
但她估计是被顾向昼拿捏住了，此刻竟然生生忍住了这份冲动。
咬了咬牙:“你想看，当然可以。”
-
z市中心街上，黎樊四处寻找了黎依然和曲柔心一番，却始终没找到人。
他坐在驾驶位上，抽了根烟，顺手将烟头丢进一旁的垃圾桶，啐了一口:“一个个的都离开老子，呸！”
说完，他心里又是止不住的后悔，当初若是没有卖儿子，现在，黎粥肯定会守在他身边吧。
至少不会像那两个人一样一声不吭地就离开。
自己现在无处可去，倒不如……去找儿子。
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实在不原谅，他给黎粥下跪总成了吧。
“他会去哪儿呢？”
[爸，我来京城了，想见见世面。]
京城？
黎樊倏地想起什么。
他依稀记得，暑假时他本来是想让黎粥去公司学习的，黎粥却独自一人去了京城。
所以，他会在京城吗？
不管了，去一趟京城，兴许有收获。
思索间，黎樊又抽出一根烟点上，吸入的尼古丁让他胸口的沉闷散去了些。
打开手机，毅然买了一张去京城的机票。
翌日
京城机场，黎樊拖着行李箱，疲惫地从里面出来，在路边顺手拦了辆车。
“去这里评价最好的酒店。”
说话间，语调一如既往的傲气，司机本想不耐烦地回一句不知道，谁曾想下一秒，黎樊从包里抽出几张红票子。
所有的不耐烦转瞬间化为激动:“好嘞！”
十分钟后，黎樊从车上下来，进了司机推荐的六星级酒店。
巧的是，他与傅流升，同一时间进了电梯。
傅流升戴着口罩，眼神在触及旁边那张熟悉的脸时，震惊不已，下意识压低了帽檐。
黎樊也来京城了？
难不成黎依然来京城，还真是为了把黎粥带回去？
电话那头的人会是黎樊吗？
不。
若是黎樊，黎依然的态度不可能那般小心翼翼。
所以，他们父女来京城的目的肯定不是同一个。
傅流升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俨然忘记了按电梯楼层。
黎樊不知出于何种目的，竟然好心提醒他:“小伙子，你不按楼层吗？”
“啊……按，马上按。”傅流升眨了眨眼睛，压低声音回复，以防黎樊听出他是谁。
正准备抬起手按楼层，却发现……他和他住在同一层。
也就是说，他、黎依然、黎樊，三个人，都住在这家酒店，甚至住在同一层。
这特娘的什么狗屎运气？
傅流升暗恼了一下，轻咳两声:“不用了，叔，我们同一层的。”
“这么有缘分？”黎樊挑了挑眉，有意与他结交:“小伙子有女朋友没？叔叔有个女儿长得可漂亮了。”
他在这男生进电梯的时候就观察过了，身上处处都是名牌，尤其是他腕上这块表，没个几百万下不来。
现在自己失了势，自然不能像以往那般傲气了。
“不用了，叔，我喜欢男人。”
傅流升在他看不到的盲区，默默翻了个白眼。
这父女俩不愧是一丘之貉，他唯二说的两句喜欢男人，都给了他们。
“喜欢男人？”黎樊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抹嫌恶，但转瞬即逝。
咬着牙继续攀谈:“巧了，叔有个儿子，也喜欢男人，而且长得特别——”
“不用了。”他沉声道:“我有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