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流升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黎粥话里的疑惑。
声音里带着几分表现欲:“你放心，我会拿到她的手机，获取更多的线索。”
黎粥动了动唇，正准备说:那就麻烦你了，手机却被一旁的顾向昼握进了手心，淡淡道:“那就有劳傅同学了。”
“……”
傅流升咬了咬牙:“当然。”
“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挂了。”顾向昼这话颇有种宣示主权的意味:“我还要和我‘男朋友’一起做小蛋糕。”
傅流升愣了半晌，耳朵里只听进去‘一起做’三个字。
一起做？怎么一起做？
是一个人站在前面，另一个人站在后面握住他双手的那种姿势吗？
是可以含住前面人耳垂的那种距离？
联想到那种画面，傅流升内心的嫉妒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就在他要说什么时，那头无情地终止了电话。
“……”
顾、向、昼——！
“要做小蛋糕？我怎么不知道？”黎粥听到‘小蛋糕’三个字，胃里刚歇下的甜味又弥漫心尖。
刚刚因为接了傅流升的电话，导致她一半的小蛋糕被顾向昼吃了。
确实得再做一个！赔给她！
看着黎粥那双水汪汪的杏眼，顾向昼移开目光，装作没看到里面的渴望:“什么小蛋糕？你听错了吧。”
“顾、向、昼——”黎粥气鼓鼓地瞪向他:“你竟然骗我。”
顾向昼戳了戳她的腮帮子，软软的:“嗯，就骗你，你能把我怎么样？”
“骗子。”黎粥低下头，微蹙着眉。
顾向昼觉得差不多了，再逗就要玩脱了，无奈地揉了揉她细软的发丝。
“和你开玩笑的，别生气，厨房里还有一个，我们端出来分了？”
“还有一个？”
“嗯。”顾向昼弯了弯唇角:“我猜到你一个不够吃，多做了一个备用。”
“说的好像我很能吃一样，明明有一半是你吃的。”她撇撇嘴，小声嘀咕。
“算了，只有一个，还是别吃了。”
黎粥算了算时间，父母从出门到现在已经六个小时了，应该快回来了:“让我爸妈也尝尝你的手艺。”
“都听你的。”
今天天气很好，冯儒生便陪久未出门的慕梨歌逛街去了。
即使是过年期间，那些商场也不会关门，毕竟是人流量最大的时期，谁不想多挣一笔？
下午近三点，二人满载而归。
慕梨歌指挥着冯儒生将购物袋放在沙发上，又笑着招呼黎粥和顾向昼过来。
“囡囡，快过来试试，妈妈给你买的裙子。”
黎粥看着慕梨歌手上的那条浅蓝色冬裙，犹如看到洪水猛兽一般，下意识后退两步。
“我不要。”
她都多少年没穿过裙子的，怪别扭的。
依稀记得，上一次穿裙子是在前世的小时候，那时候她还没有被发现得了心脏病。
“快过来。”慕梨歌又掏出购物袋里的假发，爱不释手:“你看，妈妈还给你买了假发。”
“等会儿妈妈给你好好打扮一番。”
她像是丝毫没听到黎粥的拒绝一般，上前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念叨:“长长了一些，再过几个月就能扎小丸子了。”
“……”
“妈妈。”黎粥舔了舔唇瓣，有些纠结:“能不穿裙子吗？好奇怪哦。”
当男的当久了，穿裙子总有一种在男扮女装的感觉。
“不可以哦。”慕梨歌对这件事有种莫名的执着，但语气仍然温和:
“你迫不得已做了二十年的男孩子，现在好不容易不用做男孩子了，当然要让妈妈看看你女孩子的样子。”
“没关系的，宝宝，就今天给我们一家人看看，后面你不想穿就不穿了，别人也不会看到，对不对？”
顾向昼眸色闪了闪，眼底浮起几丝兴味，默默往旁边挪了两步，似是默认了慕梨歌的话。
黎粥注意到他的动作，哼了两声。
她看向慕梨歌，嘟囔道:“好吧，就这一次。”
可恶，竟然被说服了！
一想到顾向昼也想看她穿裙子，有种莫名的激动是怎么回事？！
“囡囡真乖。”慕梨歌抿了抿唇边的笑意，提了几个袋子，牵住黎粥的手就往楼上走去。
上了一半楼梯，她像是想到什么，转过头:“小昼啊，那个黄色袋子里，是阿姨给你买的，你拿去试试。”
“好。”顾向昼不卑不亢地点点头:“谢谢阿姨。”
卧室
黎粥在慕梨歌的催促下，换上了那条浅蓝色冬裙，别扭地从浴室里走出来。
慕梨歌听到声响，转过头，惊讶地捂住嘴唇，眼睛亮亮的，毫不掩饰自己的称赞:“真漂亮。”
“真的吗？”黎粥心里的别扭感少了几分，来到全身镜前转了转。
唇角扬起一抹轻微的弧度，佯装轻咳两声:“还行吧。”
慕梨歌将她带到化妆台前，按住她的肩膀，坐下，边说边打开化妆包:“本来就很漂亮啊，妈妈的优点你全都遗传了。”
她很早之前就在心里设想过，给黎粥化妆的情景，现下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却有些不知从何弄起。
唇色已经很艳丽了，就不用涂口红了……肤色白皙，近看都看不到丁点儿毛孔，粉底液啥的也不用涂……
看来看去，似乎只需要涂个眉毛就行？？
一分钟后，黎粥看着镜子里毫无变化的自己，以及母亲拉上化妆包拉链的手，陷入沉思。
“妈妈，我……”
“哎呀，我女儿天生丽质，都不需要化妆的。”慕梨歌毫不犹豫地从购物袋里掏出假发，戴在了黎粥的头上。
……
顾向昼抬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少女穿着一身浅蓝色衣裙，微卷的发丝散落在背脊、肩上，肤色白皙透亮，脸上的薄红恰到好处。
紧抿的唇昭示着她内心的几分紧张，让本就艳丽的唇色更加诱人。
顾向昼喉结轻滚，眼神从黎粥出现的那一刻便没挪开过。
“哎呦呦，让我看看，是谁看呆了？”慕梨歌牵着黎粥的手下楼，笑眯眯地瞅了眼顾向昼。
“我女儿就是漂亮。”冯儒生放下手中的报纸，笑着说了一句。
“那当然。”说完，慕梨歌皱了皱眉，四处张望，终于想起了某人:“小莫人去哪儿了？”
“这孩子，天天往外面跑。”
冯儒生拍了拍她的手，安抚:“我看小莫，肯定是有大事要做，才不着家的。”
“啧，他能有什么大事。”自己的儿子，她还不了解？
“那可不一定。”冯儒生抬了抬金丝边眼镜，眼底意味深长:“比如……终身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