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莫装模作样地抬手扇了扇鼻子前面:“还怪我妹妹没早点给他说呢，这要是说了，不得全别墅都被醋淹灭了。”
“……”
“哥哥，你别说了。”
生怕顾向昼生气，黎粥说了冯莫一句，上前拉住顾向昼的胳膊，轻轻晃了晃。
带着些撒娇的意味:“别生闷气了，这不是没那回事，就不想让你担心嘛。”
顾向昼双眸微闪，定定地看着那截细白的软肉，抬手捏了捏，无声地回应。
“哎呀，行了行了，你俩别在我面前秀了。”
“说说现在怎么办吧。”
大概猜到了黎樊让她回去的意图，黎粥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她想到了顾向昼认识的那个黑客，或许可以让他查一查黎樊今天下午都见了什么人，又给谁打过电话。
顾向昼登上电脑，联系了网友‘望月星辰’。
说明来意，先付了定金，不到几分钟，对面便发过来一些资料，其中包括黎樊今天和别人通话的录音。
结完尾款，二人愉快结束交易。
第一个录音是黎樊和傅华维的，傅华维阴阳怪气的腔调轻易就能让人联想到当时的得意之色。
顾向昼垂下眼睑，遮住里面的嫌恶。
紧接着他们又点开了黎樊和刘全的通话录音，前半段几人面上还没有什么表情。
直到听到后半段，黎樊说到不可能卖儿子这种话时，顾向昼和冯莫脸色皆是一冷。
这才意识到原来对方竟存了这种心思。
沉着气听完所有录音之后，紧接着电脑桌便承受了它从未承受过的痛苦。
砰——！
“这个黎樊，嘴上说的好听，我看他心里已经想好怎么把小粥骗过去了吧！”
顾向昼虽然没说话，但眼尾处的凶戾赫然昭示着他此时的愤怒。
黎粥愣了两秒，心里没有任何惊讶，仿佛早就猜到了黎樊会怎样做。
在他心里，公司才是最重要的。
孩子都只是其次。
黎樊放弃黎依然，更大程度上不是因为对她的愧疚，而是怕外界批判黎依然，从而有损公司形象。
这一次，为了挽救公司，将她卖了，不足为奇。
黎粥不仅没有半点伤心，更多的反而是欣慰。
还好黎樊不是她的亲生父亲。
自己有一个很温暖的家庭。
是时候，斩断与黎家的关系了。
“既然他想引我入套，那我便随了他的心愿。”
“但，结果如何，就希望他能承受的住了。”
“你想做什么？”冯莫一听，就知道黎粥有了好法子。
将顾向昼朝前推了两步，三人围成一个小圈，窃窃私语。
-
傍晚，黎粥回到了黎家。
黎樊已经在客厅里焦急等待了两个小时，电话也打了好几个却无人接听，他生怕黎粥反悔了。
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他的心总算落地。
“怎么才回来？”
许是因为心里头愧疚，语气罕见的温柔，换做平常，他早就劈头盖脸一顿骂了。
黎粥扯了扯唇角，将黎樊这副恶心的模样尽收眼底:“路上堵。”
她甚至懒得多说几个字。
黎樊不甚在意，只要黎粥回来了，计划能成功进行就行。
他发誓以后一定会好好补偿黎粥。
“这样啊，那你吃晚饭了吗？”
黎粥没有半点犹豫，摇了摇头:“没吃，出去吃吧。”
这句话正中黎樊下怀，他本来还想着这么晚了，该如何引导黎粥出去吃，现在好了，真是天助我也。
“和妈一起。”她坏笑地补充了一句。
果然，只见黎樊刚转晴的脸色瞬间变得酸臭不已。
“喊她干嘛？她要减肥，晚上不吃东西。”
“这样啊。”黎粥‘失落’地低下了头:“那我就在家里垫吧垫吧算了，不想出去了。”
“不行！”他声音陡然拔高，在还算安静的客厅里显得尤为突兀。
“吵什么吵？老家伙，你老年期到了是吧！”
曲柔心揉了揉太阳穴，穿着棉拖下楼，视线触及黎粥时，停顿了几秒，很快又将目光移向黎樊。
只见那张不算年轻的脸涨的通红，霎是难看。
“你个臭娘们儿，不好好待在自己房间，跑下来插嘴干嘛？！”
一想到他的公司成了这副处境，黎樊便将责任全都揽在了曲柔心头上:“肯定是你个晦气娘们儿，瘟到了我的公司！”
“发生这种事不找找你自己的原因，怪我头上？”
曲柔心柳眉紧蹙，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一个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程度？？
“好了，你们不要再吵了，一句话，到底出不出去吃饭？”黎粥无意听二人争吵。
“吃饭？”
“当然要，赶紧的，收拾收拾你自己，咱俩陪孩子出去吃顿饭。”
黎樊恶狠狠地瞪了眼曲柔心，让她别这时候下他面子。
曲柔心看向黎粥，眸底略过一抹不知名的情绪，但最终没说什么。
三个陌生的一家人来到了z市最豪华的酒店，几人刚来到包厢，还未坐下，黎樊的手机便响了。
看着上面的备注，黎樊面上闪过一抹心虚:“你们先坐，我有点事。”
他出去后，包厢里便只剩下了黎粥和曲柔心。
曲柔心掐了掐手心，将唇咬出了浅淡的印子，看着黎粥的背影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直说。”
黎粥没虽未转头，但那道视线太过热切，让她难以忽视。
她隐约猜到了曲柔心想说什么。
果然，下一秒:“黎樊想把你送上刘总儿子的床，你小心一点。”
说出来，曲柔心内心的歉疚少了些。
这些年，她没有好好对待黎粥，二人之间的关系甚至还比不过一个普通朋友。
黎粥缓缓转过身，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为什么告诉我？”
“啊……啊？”曲柔心有些懵，听她这意思，她早知道黎樊会对她做什么？？
“你如果之前就知道这件事，可以给我发消息，亦或是打电话……可是，你为什么会选择现在说？”
“我……”曲柔心嗫嚅着唇瓣，没说出什么所以然。
她的视线触及黎粥眼底的淡薄时，心里隐隐有些发沉，仿佛自己即将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你不知道？”黎粥勾唇一笑:“那就让我来替你说。”
“你一开始选择不说，是因为你知道如果这件事成功了，黎氏集团就能回血，你就能继续做你的阔太太。”
“而现在你选择告诉我，是因为刚才黎樊对你的态度，让你意识到一旦我因为此事，心灰意冷之下离开黎家，你会被黎樊彻底抛弃。”
“曲柔心，收起你那点毫无价值的愧疚。”
“我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