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你怎么会…”甯臣不可思议地在她身边坐下，上下仔细打量，是含无深的身体无疑，但怎么会是林姑娘？猛地，他想到什么，“难道？”
“看来你知道不少，”林汐泽歪着脑袋问，“敞开了说吧！”
“我曾和王元神出窍进入这具身体体内，见到伏矢魄。”甯臣缓缓道，“从白泽的反映，我们猜测你在其中。于是我们合力撕开一道裂缝，他终于进入伏矢魄。”
“原来如此。”林汐泽终于知道深深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重重幻境中。
“当无深再次进入时，伏矢魄中的五色圣心的五色灵气在挣扎，想挣脱。”
“是吞噬。”林汐泽纠正，“就像现在这样。”
她的话，甯臣早已猜到，“他为了了解伏矢魄，暗中去了泾晖城。我猜，他的目的是找到救你出来的办法。”
“看来是没有了。”如今林汐泽存在深深的身体中，就是最好的证明，林汐泽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还有办法，只是他没有时间了。”
“如今你的意识出现，那无深他？”
“深深自然是还在的。”林汐泽缓缓道，“白天是他，晚上是我。”
听到这话，甯臣将视线移向半空，阴沉的夜空，树欲静而风不止，云层越积越厚，仿佛重重地压在心上，让人呼吸都带着压抑。
他慢慢回头道，“林姑娘，你不用费尽心思隐瞒我，其实这次王从泾晖城回来时，就是你了。你的任何要求，我一定不会拒绝的。”
“我知道。”林汐泽长吁一口气，“我只不过想用这种方法让自己好过一些。我知道，只要我开口，你都会相信，会无条件帮我。但这样我会越来越愧疚。甯臣，人的心其实很小，小得只能容纳一个人。”
“不，”甯臣微微摇头，“你的心很大，装下了玄灵所有人。”
在她自己看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无深。
而在甯臣看来，她所做的一切，让所有玄灵子民得到了庇护，不再受到颠沛流离之苦，不会被神屠威胁而安居乐业。
“我哪有这么伟大。”
林汐泽笑了笑，甯臣在无深的笑容里看到了她的影子。
“我知道瞒不过你，所以，我哪里露出了马脚？”林汐泽想知道答案，以便以后的伪装更加真实。
“其实，并没有，”甯臣轻声回答，“你学得很像，就连面对大敌时的镇定都一模一样。”
林汐泽疑惑了，“那…”
“寒意。”甯臣坦言道，“是寒意。无深身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是独一无二的。”
原来如此。
林汐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所以，林姑娘，”甯臣抬眸对视上她的双眸，“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的目的？”听到这个问题，林汐泽有些无奈，“你相信，我认为自己死得透透的，突然又有了意识？还反客为主地占据了深深的身体么？”
“我相信。”甯臣肯定道。
“或许，你来这里的使命并没有完成？”甯臣疑问。
“使命并没有完成？”
使命？自己的使命？改变命运之轮的关键是什么？
林汐泽她的手不自觉地碰到红绳，整个人被人定住一般，脸上阴晴不定，思绪却如醍醐灌顶一般，无数的回忆被勾起，从第一次和樱子误打误撞来到泾晖城，到华夏迷梦，再到不想看到的结局，最后被送回一切之处…命运之轮一旦开启，就会按着轨迹转动，不会停歇。
“林姑娘，”甯臣喊了一声，发现她的异常，“林姑娘？”
“啊？”林汐泽缓过神，脸色稍有缓和，目光却看向小七。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是。”林汐泽稳了稳情绪，自顾自地倒了酒，猛灌了几口。
“林姑娘！”甯臣抢过酒杯，“林姑娘，小心伤身。”
“甯臣…”她呆呆地松开手，深吸一口气，“我想通了。”
“如果林姑娘信任我，我愿闻其详。”甯臣看着曾经那个万事都淡定自若的女子，此时流露出孤独无措。
“我想通了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林汐泽缓缓道，“原本我以为只要避开一些事，就会如同蝴蝶效应般改变结果，但事实并非如此。即使我用计避开一些事，可绕一大圈，还是回到原来的轨迹。”
甯臣虽然不懂她说什么，但分析她的话和状态，似乎猜到一些。
“事到如今，关键在这里。”林汐泽指了指自己的眉心。
“伏矢魄？”甯臣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