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霜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小手指，把自己的小手指勾了上去，“伏矢魄是我们父母的遗物，一定要保护好，就像哥哥保护我一样。”
“一字不差。”两人的小手指勾了勾，在凉亭坐下，“茗霜，你很听话，做得很好。”
“可是，林姐姐，为何你…”茗霜依旧不可思议地看了她无数次。
“为何我会在你王兄的身体里？”
“嗯！”
“茗霜，你相信我吗？”林汐泽避而不答。
“相信！”茗霜坚定地点点头。
“你王兄现在无恙，他很快就会回到茗霜身边了。”
林汐泽的笑容让茗霜觉得一如之前，“林姐姐，那你呢？”
“我？”林汐泽被问得一怔，随即恢复笑容，“我当然也在，我还等着被你们兄妹俩捧在手心中，幸福得不要不要的。”
“林姐姐，你又在骗我是不是？”此时的茗霜已经不是百年前那个懵懂的小女孩，被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能糊弄，“上次王兄重伤时，你也说过类似的话，后来王兄醒来了，你却不见了。”
林汐泽静静地看着她，胸口发堵，却无比欣慰，小小的人儿长大了，能分辨是非，看清真相。
“林姐姐，我不想，”茗霜突然紧紧抱住对方，不管是王兄还是林姐姐，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不想你和王兄任何一个人不在，我想我们三人永不分离。”
“我也是，”林汐泽声音有些哽咽，动容地抚摸着茗霜的后背，“我正在向这个目标努力着。所以，你要帮我对不对？”
“林姐姐，我要怎么帮忙？”茗霜擦了擦眼角，无比坚定。
茗霜留宿白泽殿的消息很快传到甯臣耳朵里，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
以前的含无深是从不会让任何人在白泽殿过夜，尽管茗霜和他说同源血脉，也是从未有过的例外。
而这次，含无深从泾晖城回来后，明明是他，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又多了点什么。
比如说，从不听旁人解释，因为他有辨别真伪的能力；比如说，遮天紫襟此前如鬼魅般神秘莫测，从不轻易召唤出来；比如说，尽管心疼茗霜，从不会有寻常兄妹的亲昵举动……实在不对劲。
更重要的是，含无深回来后没有收回自己暂代的职责，一直深居简出，引来朝中大臣心中不满，可慑于玄灵王的威严，所有人只能将所有不满压在心底。
不管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还是证明自己的猜测，自己都有必要弄个明白。
可任何人求见他都被拒之门外，如今也只能暗中潜入了。
以甯臣的能力，趁着夜色无声无息地避开遮天紫襟的耳目，顺利进入白泽殿。
前院很安静，静得树叶掉落的声音都格外清晰。
突然一根白线随风飘来，无声无息，甯臣顿时混身的血液直冲脑门，银发，没错，的确是银发，放眼整个玄紫大陆，也只有林汐泽是银发。
紧接着，甯臣看到凉亭中的一个人影，心跳瞬间加快，几乎提到嗓子眼了。
这背影、这侧颜，是她，是林姑娘，真的是她。
她双手托腮，仰望阴沉沉的夜空出神，石桌上是温着的果酒。
白泽突然从假山旁走出来。
甯臣一阵恍惚，回神却发现凉亭中的人儿变成了含无深，但他瀑布般的黑发变成了银白色，和月光交相辉映，散发着柔和的光华。
“嚓”承墨现身，目光如炬，长剑直指甯臣。
如果不是甯臣境界高深，反应迅速，定会被突袭到。
“甯臣？”林汐泽有些诧异，颔首看到自己的银发，明白隐瞒不过去了。
虽然甯臣在自己的计划中，但她还没打算这么快和他正面交锋，甯臣是除深深外另一个强大的对手，不仅仅是境界上，更是心思上的。
事出突然，甯臣也有些诧异，本能地向他行礼，“王…”
几乎同时也意识到不对劲，王怎么会是满头银发？
“你不是王！”甯臣看着对方熟悉的脸庞，无比肯定。
“承墨，你下去！”林汐泽看了眼两人，“白泽殿外的遮天紫襟都撤掉，我和甯臣故人相见，有得聊了。”
承墨长剑回鞘，随即消失不见。
甯臣闻声，内心掀起滔天巨浪，努力保持着表面的平静。
“都走了吗？”林汐泽问。
甯臣点点头，白泽殿内外，除了他们两人和白泽，再无其他人。
“我就知道瞒不了你多久。”林汐泽微微一笑，指着旁边的位置，“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