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乱又一次看到白头翁。
第一次是5月份在林州，庄月明的院子，那个拿着怪异手枪射击幽鬼的白发人。
现在他正站在庆峰西第二检查站，扫视着每一辆车，每一个人。
刚好旁边车上有人知道他的名字，林乱觉得这些人起名真是胡来。
白头发就是白头翁，像鬼一样就叫幽鬼，至于那个夜华，倒是完全没有电视里的夜华帅气，可能是单纯的向往。
想想他起的名字，任真，朴实无华。
有人称呼白总，看来是九门总捕头。
林乱摸摸腰间，任真现在就变成一条皮带。
这也是个问题，在晚上九点到早上九点之间，任真会像冬眠一样，保持人的模样，无法变形。
所以他要算好时间，必须在特定的时间内安置好她。
九门总捕头，总要有点过人的本事，会不会察觉到什么，林乱默默的看着车厢。
他车上的布熊，机械人偶都是在灌州新买的，还有个木质的储物箱。
为了避嫌，他特意敞开外套，露出里面的毛衣和衬衫。
每个人都被叫出去，有警察在车内搜查。
前面的人是辆面包车，车上堆着很多黑色塑料袋，说是刚进的服装。
警察一个一个的往外丢，那人也不敢吭声，今天这架势明显不同。
刚才有人叫嚣说他爸是谁谁谁，要赶着去给爷爷祝寿，要强行冲过去，结果被立马拖出来拳打脚踢，打得头破血流。
那车上的人全部被戴上铐子和头套，车也被拖走。
周围不少人低声叫好，这些公子哥，平时耍威风耍惯了，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们欺负平民，自然有人来欺负他们，这叫活该。
轮到林乱，他自觉的将车门都打开，站在一边。
警察拿着棍子，戳着布熊，敲着人偶，又去检查储物箱。
这比灌州检查站的可严多了，还好任真已经能变形，不然真的回不去。
“你，摘下帽子。”
林乱转头，就是白头翁，他正走过来，满脸不耐烦。
难道过了半年他还能认出我，林乱觉得不可能，他的相貌在几次升级后都会变动，身高体重也在不断变化。
虽然现在表面上看，还是个精瘦的年轻人。
林乱一副极力配合的样子，拿下帽子，等在原地。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白头翁走到跟前，打量着林乱。
“脱下手套。”
林乱着实是心惊，这人的记忆力这么恐怖，自己当时不过是趴墙头看了几秒钟而已。
“咦，你怎么没毛？”
如果说头上没头发，可能是剃光头，但是林乱手指上也没汗毛，确实不多见。
林乱心想，以后升级还是别弄什么燃烧啊爆炸啊，动静大，还容易留下疑点。
他伸出手说：“有的，就是比较淡。”
“证件拿出来。”
这下林乱就知道，身份要暴露。九门总捕头果然是名不虚传，观察很敏锐。
他打开手套箱，拿出驾驶证。
白头翁扫了眼，“我要真的。”
周围有警察要围过来，白头翁摆摆手，示意他们该干什么干什么。
一个人而己，如果九门总捕头都对付不了，其他人来再多都没用。
林乱拿出钱包，在白头翁眼前翻出身份证。
白头翁接过，闭上眼。
林乱不清楚他在做什么，静静的等待。
几秒后白头翁的眼睛睁开，不含感情的说：“潜力值0.1分，还真难得，学校什么时候开除你？”
这是什么速度，居然能这么快洞穿我的身份，林乱不得不惊讶。
这简直不是人，是超级计算机吧！
恐怕庆峰大学的一千多个学生的资料，都在他的脑海里。
林乱想到考核时那些做高数题，比记忆力的学生，眼前这人可能就是相关专长。
既然身份暴露，林乱也放松下来，他做过的那些事，还从来没以自己的名字出现。
何况他现在已经青铜战师境界，就算是假青铜，也足以自傲。
林乱轻松的笑道：“潜力值可以增加，现在已经不是0.1。听白总的意思，难道是九门要收留我？”
白头翁却没有理会，冷冷的看着，“解释一下，上个月22号，初阳公园发生的事。”
林乱想过多种场景，却没有想过在九门总捕头面前谈这个。
这不是鲁曼，可以轻松几句话搞定。不过既然要面对，他并不慌张，随意的站着。
“那天有人约我见面，后来碰到同学，打了一架。”
他的话非常简单，显示着庆峰大学学生的傲气与自信，那就是作为变异人圈子的一员，有着与身份匹配的个性。
虽然他是新生，但并非无名之辈，也是得到特招名额的人。
既然被认出身份，也就没必要畏缩，坦然应对。
“哼，别以为九门奈何不了你们，说出详情，特别是谭博文。”
林乱不慌不忙，将时间，地点，人物按先后顺序说出来。说到后面，他听到加油站爆炸，就逃之夭夭。
至于谭博文后来的所作所为，他都表示不知情。
“还有几分本事，能从半机械人手下逃走。你和他生活十几年，似乎没有感情。”
林乱耸耸肩，难道要对谭家感恩戴德？他宁愿没有谭家，呆在孤儿院，像任真一样。
白头翁并没有想到林乱利用爆炸彻底留下谭博文，恐怕也没人能想到这点。
半机械人的前期优势之大，人尽皆知。
白头翁倒是据此高看林乱一眼，留下他的掌纹，将证件还给他。
“用假证上高速，考驾照很难？”
掌纹林乱根本不在乎，不光是他平时戴手套，还因为他每次升级身体都会变。
正以为就此结束，没想到白头翁突然问，“你与马面关系不错？”
看来是大安庄的事，林乱不动声色的回应。
“是的，在庆峰一起吃饭一起玩过，这些天我在灌州这边，他应该已经成为变异人了吧。”
听到这话，白头翁的表情稍有变化，似乎在考虑什么。
“要是碰到，劝他好自为之。”
白头翁并没有追问马面的下落，也是知道问也问不出结果。
“你跟太叔冰关系不错，为什么？”
又是出乎林乱意料的问题，难道变异人圈子很小，互相都知根知底。
林乱决定透露些东西，“我帮老师抓到变异人。”
白头翁这才正视林乱，“谁？”
“若风。”
“原来是他，喜欢伪装成小女生或动物的家伙。”
白头翁说完后示意林乱离开，他心里有疑虑，但是眼下找回2SA才是正事。
但是林乱察觉到，转身的时候，有小玩意碰到鞋子。
他低头看，鞋底侧边有道划痕，细小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