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徒弟我自然会救！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还是去查清楚，是谁要杀她。要是查到了，定然要将他千刀万剐了！”
沈重阳显然是气得急了，害得他的小徒弟受这么重的伤，他可不是要将此人千刀万剐才能解恨！
远远围观的刘寿不禁打了个寒颤，他不曾想到王妃娘娘竟然是沈癫医的徒弟，更没想到江湖中传闻如在世菩萨的神医。
这个时候，竟然像个地狱修罗场里走出来的恶魔。
卫莲生垂着头，看着那道门再次被关上，心里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绝望了。他知道，沈重阳是这个世界上比他更不愿意失去沈雀辞的人。
“那天死了多少人？”
卫莲生捏着眉心，十分疲惫地询问元琅。
他已经三天没睡了，此时眼睛充血十分可怕。
“回王爷，死了十一个。据梨黛所说，应该是没有留任何活口，查起来怕是有些困难。”
那天梨黛看见沈雀辞坠崖之后，杀得狠了，竟是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如今没有任何线索可查，倒是让元琅犯了难。
“尸体呢？”
“在院子外面，我已经和仵作一起查过了，没有任何线索。”
这个天气，尸体早就已经招了苍蝇了，但没有卫莲生的命令，谁也不敢擅自处理。
如今府衙外面的一片空地，已经臭得能让人绕路走了，无奈这府衙中的人身份摆在这里，没人敢说什么。
尸体已经开始腐烂，有几个是中毒而亡的，或许是因为毒药的原因，这些尸体身体全身黑紫，腐烂得比其他的尸体也慢一些，还能看个大概。
“王爷，我已经查过了，这些人身上真的没有什么线索。”
元琅想劝阻卫莲生亲自验尸，毕竟尸体腐烂之后，着实不太好看。
卫莲生显然是的，每一具尸体仔细翻看着，眉头皱得紧紧的。
“这肩膀上是…”
他看过了，没有完全腐败的尸体手臂上似乎有什么痕迹。
旁边的仵作立马上前说道：“回王爷，这应当是常年有布条勒住胳膊导致的。”
布条…
卫莲生脑子里犹如天雷炸响，不敢置信地问：“你确定是布条？不是其他东西或者是死后造成的？”
“王爷放心，我家三辈都是在衙门做仵作的，绝对不会判断错误。”
听了仵作如此确定的答案，卫莲生才肯相信，原来这些人也是他派来的。
这些人和上次行刺的那个人，都是宫里派出来的。
只是卫莲生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杀沈雀辞？难道是皇帝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那个位置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可以让一个人不顾手足之情？
卫莲生想到此处，不由得自嘲一笑。
沈雀辞从一开始就提醒过他，“日子久了，你还记得你的身份吗？”
是啊，他不是卫王爷，只是楼兰的质子罢了！
在君王眼里，质子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人物。
“找个地方把这些人都埋了吧。”
“王爷…”元琅有些犹豫地说：“那沈前辈那边，我们要怎么交代？”
查不出来凶手，沈重阳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他有多在乎自己这个徒弟，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对他下杀手而装聋作哑的。
棘手的是，沈雀辞现在能不能醒过来还未可知。
最坏的结果就是，沈雀辞醒不过来。
那梨黛或许会倾尽整个胭脂门为其复仇，到时候天下难免又是一场动乱。
这不是卫莲生想看到的，他也相信，沈雀辞也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卫莲生脑海中一片混乱，像是大雾天行走在荆棘从里，每一步都让人心力交瘁。
“沈前辈那里本王自然会给一个交代。最近城中有了雨水，你让刘寿带人想办法将干净的雨水储存起来，每日施粥不变。看看土地能否复垦，让百姓种下应时当令的粮食。”
旱涝苦三年，虽然这场雨解了雒州的燃眉之急，但想要恢复雒州的元气，还是需要很长时间的。
但这连下三天的大雨，对孔府来说，无异于是绝望的，尤其是孔月如。
下雨了，意味着卫莲生不会再想着钻井取水的事情，而她也没有了再接近卫王爷的借口。
对于整个孔府而言，更是一场浩劫。
前面已经明目张胆的得罪了王妃娘娘，如今下了雨，孔府的山地犹如一颗弃子。
卫莲生这几日是腾不开手，若是以后回过神来想要秋后算账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小姐，外面挺凉的，还是回屋里吧。”
孔月如望着稀薄的雨幕发呆，听说王妃重伤了，现在生死未卜。
她现在哪里还听得进去旁边丫鬟的话，只是在心里一个劲儿的祈祷着，希望沈雀辞能够早登极乐才好！
虽然沈雀辞死了对她可能并没有什么好处，但那个霸占着自己梦寐以求的位置人，总是不会希望她长命百岁的。
“我让你打听的事情你打听到了吗？”
丫鬟摇摇头，有些惶恐地说：“府衙附近已经被人把守起来了。别说是探听消息，就是一只苍蝇也很难飞进去。”
孔月如恨恨地咬着牙，用力地拍在桌子上，“真是命大，从那么高的断崖摔下去居然没有死！”
“小姐…卫王爷会不会查到是我们骗…”
“你给我闭嘴！”孔月如怒喝一声，一个巴掌干脆利落地甩在了丫鬟的脸上。
她的脸色十分难看又有些害怕，“你最好的管好自己的嘴巴，王妃坠崖一事和我孔府无关，知道了吗！”
丫鬟跌坐在地上，捂着脸也不敢哭出来，只是眼泪一个劲儿的在眼眶里打着转，却还是如小鸡啄米一样点头，生怕慢了会让主子更加生气。
那个骗沈雀辞的班头的确是府衙中的，孔月如三天两头的往那里去，虽然没有见到他想见的人，但也没有白忙活。
只是使了点银子买通了那个人，让他将人骗过去，其他的就和自己无关了。
这是那个人的意思，他说这是最好的办法。只要沈雀辞死了，那他就能有办法将自己送到卫莲生的床上。
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卫莲生一个王爷不可能不认下自己的身份。
这个办法虽然有些欠妥帖，但是足够让人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