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赵婷婷借校园贷为名加码祼贷威胁的操作，如果早些出点事的话，说不定还不会出现目前的凶杀惨案了。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的。
一直不出事，可能将会出更大的事……
不知道陈丽莎能不能想到这一点。
李牧然觉得，估计陈丽莎是想不到的了，否则，她也不会这么容易被他们抓到了。
扭曲的价值观，让她在利欲熏心之下铤而走险，而她自己却觉得稀松平常。
叹了一口气，并重新整理思路之后，他接着问：“那么赵婷婷的第三步是什么？”
陈丽莎快速抬头和他对视一下，讷讷地说：“如果后面实在还不起，赵总会让他们过来做主播，直到还清欠债为止。
只是，她们的直播时长要求比普通的兼职主播更严格，提成也更低……”
听完陈丽莎的话，刘奕帆都气得开始咬屈着的食指了，这也可耻了！
李牧然冷静地问：“你说的这个，具体是什么意思？”
陈丽莎身子往前挪了挪，坦白道：“赵总早在挑选申请裸贷的人的时候，挑的都是长得很漂亮，又爱面子，个性又没那么强的人。
在发放贷款之前，申请裸贷的人必须脱得一丝不挂，并且全方面展示身材，还安排人偷拍整个脱衣服展示的过程。
这样，因为有裸照和偷拍视频在手，至今也没有学生报过警，而这是赵总能给出的最后解决债务的方案，他们不同意也得同意。”
李牧然：“我是问，这样的还债签约主播和普通兼职女主播有什么待遇上的不同。”
陈丽莎想了想，说：“在可馨兼职的普通主播，只要每个月时长满30个小时，就能拿到1500元的底薪，外加50%的收益分成。而那些还债签约主播，需要每天做满3个小时直播，没有底薪，而且收益分成只能拿到30%……”
李牧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又是一个坑吧？没有底薪，全靠30%的分成，直播打赏就那么好赚吗？”
刘奕帆停下笔录的手，用疑惑的眼神看向李牧然，她似乎没明白李牧然在惊讶什么。
虽然30%的分成比例不算高，但毕竟是有债在身，用踏踏实实的劳动来偿还债务似乎也说得过去。
总好过用身体还债等其他的方式。
看到刘奕帆一脸无辜和纯真的表情，李牧然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来，你还没明白这个坑在什么地方。你以为直播那么好赚钱吗？你以为只要是美女在手机面前一站都会有收益吗？不得搔首弄姿？表演才艺？以色侍人？说白了，就是另一种形式的出卖色相。”
陈丽莎听后低下了头。
她长期掌管赵婷婷工作室的日常运营，对这个再熟悉不过了。
刘奕帆想反驳，可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李牧然接着说：“你别忘了，在那些签约主播开始工作的时候，高利贷记账的日子可没有停呢！
即使你直播效果很好，有收益，但你每多花一天直播的时间，利滚利就又升高了不知道多少。
到后来，你赚钱的速度远远跟不上利息增长的速度，这样，你永远也摆脱不了赵婷婷的控制。
最后会变成赵婷婷可以无限控制的免费人肉赚钱机器。”
听到这，刘奕帆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她实在没想到这个坑这么可怕，裸贷到最后居然还能演变成完全操控他人的工具。
也就是说，那些女孩一旦上了裸贷的贼船，想要下来就真没那么容易了。
所以，那个叫莫莉的女生，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被迫出抑郁症的吗？刘奕帆的脑里闪过了这个想法。
李牧然也和她想到一起了，他眼神冷峻地看向陈丽莎：“你们之前是不是有个女主播叫莫莉的？”
前面听完李牧然对刘奕帆的一通分析，陈丽莎的眼神比之前黯淡了一些。
正如李牧然所说，目前工作室的确有2个女主播已经沦为无限直播的人肉机器了。
如果赵婷婷不出事，很快会有第3个、第4个。
现在，她似乎也不再感觉坦然无惧了。
“莫莉？”听到李牧然的问话，她思索了片刻：“莫莉？……好像有点印象……”
李牧然：“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那个叫莫莉的英语系大二女生，就是你们裸贷的受害人之一吧。”
陈丽莎似乎想起来了：“哦……莫莉，英语系的……我有点印象。
她是大约在一年前在她一个高年级师姐的引荐下来贷款的，当时借了5000元，3个月之后还不了。
越到后来越还不起，后来，就过来做主播了……
不过，她的个性并不适合直播，太害羞，总是放不开，直播收益自然也很少……
她坚持直播了3个月，后来，赵婷婷倒也没找过她，帐还给她清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赵婷婷会这么好心？李牧然完全不相信。
如果赵婷婷真这么好心的话，丁武阳也不会杀害她，莫莉更不会自杀了！
这其中必然发生了什么。
联想到赵婷婷别墅二楼的“情侣情趣房”，李牧然的脑海中马上想到一种可能，他的眼神顿时变得更冷峻起来。
李牧然冷冷看着陈丽莎：“赵婷婷租住的别墅，你去过吗？”
陈丽莎明显感觉他的情绪变化，整个人周身变得更加低气压了，不由吓得缩了缩脖子。
她赶紧摇了摇头，很肯定地说：“赵总从来不说她住在什么地方，也没带我们任何人去过她的住处，她更不允许我们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
李牧然仔细研究着陈丽莎的表情，他想要知道陈丽莎在这一点上有没有说谎。
因为如果她去过赵婷婷的出租屋，自然会知道二楼的布置代表什么意思，那她自然也会成为赵婷婷地下情色交易的帮凶。
但从陈丽莎的表情上看，她似乎没有说谎。
可能她自己真不知道赵婷婷私下还在进行着为人不齿的情色交易。
那么，陈丽莎应该并不知道，在绕开她之后，赵婷婷还有裸贷陷阱的第四步！
显然，把莫莉推向绝路的，也把赵婷婷推向死路的，和这第四步脱不了干系。
李牧然想了想，换一种方式问陈丽莎：“莫莉欠了那么多钱，后来却一笔勾销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陈丽莎微微皱着眉：“我也奇怪呀，我也就这事问过赵总，她说这事她们已经达成和解了，不用我操心。”
李牧然表情严肃地看向陈丽莎：“你知道莫莉现在怎么样了吗？”
陈丽莎迷惑地摇了摇头：“她没来直播后，我就在没见过她了，她……怎么了？”
李牧然：“她……已经死了，前天晚上割腕自杀的……”
“死……了？她……她自……自杀？”
陈丽莎张大嘴巴，露出无比震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