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叶初芯握住凌瑶的手，有些紧张。
凌瑶不说话，但拍拍她，示意她别怕。
扁济毫无顾忌的说道：“以火为界，一边是炼造失败的，一边是等待接受新任务的人魈。”
叶初芯，“失败是什么概念？”
扁济也不瞒她，“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环节，他们成不了人魈，可是都是好不容易弄来的，我留着他们一口气，寻找别的用处。姬清手上炼废的是怎么处理的？”
叶初芯看着下面的人像，不经意应道：“变成肥料，滋养植物。”
凌瑶捏捏她的手，让她回神。
叶初芯这才从震惊中走出，她看向扁济正要解释，而扁济却明白了似的说道：“他比我还浪费，炼造不成直接化了做花肥。神界被魔族覆灭，还是有道理的。”
姬清的做法，比他一个叛徒还要凶狠。
叶初芯一听扁济这么说，也就不用她把事情圆过去了。
反正他大概也不会相信，她来自一株植物吧。
她放开凌瑶的手，从台阶走了下去。
越是害怕，也要面对，过不了这道坎，会成为被扁济攻击的软肋。
凌瑶跟着她走下去，扁济也得意的走在两人后面。
叶初芯终于有机会近距离接触这些人像。
他们身上有股淡淡的药味，胸口没有起伏，是连呼吸也没有。
但是她知道，他们是活的。
叶初芯想起雅菻手腕上的烙印，下意识的随意抓起了其中一个人魈的手查看。
扁济因她的这一动作，微微眯了眯眼睛。
叶初芯盯着人魈手腕上圆环形水火印记，心中暗道：你到底忘不了神界，给他们烙上这个。
“你准备这么多人魈，不怕庇护你的人发现？”
扁济轻蔑一笑，“你认为我会怕墨织霜？”
叶初芯，“她很信任你，我以为你们的信任是相互的。”
扁济，“我造了几个人魈给她使唤，她就高兴得捡到宝似。我花了这么大精力钻研炼造之术，只是为了炼几个人魈方便她使唤吗？”
凌瑶撇嘴，“所以你假意对她俯首称臣，只是利用她在墨家地位，进行你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已。”
扁济，“能帮助你们的人是我，所以你们是与我合作。”
叶初芯看向扁济，“雅菻有办法和你解除契约吗？”
就像毐族炼造的傀儡，无法摆脱毐族一样，所谓的契约说白了就是咒语一眼，下了咒无法解开的咒，死亡是解除契约的唯一方式。
扁济，“把你们带到地宫的诚意，还不能证明我的能力？”
凌瑶，“诚意和能耐是不相干的。”
扁济冷哼一声，“你们没有退路，只是答应帮我。”
凌瑶，“凭什么只有一条路？”
扁济看向她，对下面的人像挥手施法。
汹汹大火旁的人像全都动了起来。
他们一个个开始活动筋骨。
“你们看看这望不到边的人魈，如果你们对我有别的心思，能走出去吗？”
叶初芯倒也不怕他的阵势，正要用灵力给自己和凌瑶周边做上保护罩。
谁知她俩突然双脚离地，被一股透明的气流给卷起来，回到了露台上。
墨时玦不知何时已出现在这里。
他见识过老婆在一日村的情形，绝不会希望同样的情形再发生一次，于是不由分说把叶初芯她们给拉了上来。
凌瑶落地后，退了两步才站稳。
而叶初芯则稳稳当当的落在墨时玦的臂弯里。
“你怎么进来的？”
墨时玦笑了笑，“你留下的一丝昙香，我闻到了。”
进来时比较突然，叶初芯没时间做记号，只得留下一丝绕柱不散的昙香，希望他能察觉到。
他，果然懂了她的意思。
扁济看向露台，墨织霜正怒不可遏的注视着他。
“你……你为什么要骗我？”
墨织霜怎么也没想到扁济会利用她的需要，制造这么多听命于他的人魈。
扁济也没想到，这个叶初芯会阴他。
但是，既然墨织霜已经知道，他也没必要再为自己狡辩。
况且墨时玦也在，墨家再也不是自己容身的地方。
此时撕破脸也没关系，他需要脱身，然后再找个地方，重新炼造一批人魈。
“当时提议用人魈为你办事，是经过你允许的，我需要的好多东西，也是你帮我找到的，怎么能说是我骗了你。”
扁济身后的人魈已活动好筋骨，纷纷在他身后排成长列，等候吩咐。
叶初芯望了望，视线不能完全覆盖。
“每十个人里只能成功一个，他身后望不到边际的身影里，是1比10的触目惊心，太残忍。”
她的声音传进墨织霜的耳朵，两人虽然不对盘，但这回她认同叶初芯对扁济的点评。
“你背叛了神族，我好心收留你，没想到你打着墨家的算盘。扁济，你会万劫不复的。”
墨织霜气得都不知道该怎么骂人。
扁济一点也没有躲露台上几个质疑他的人。
“毐族做得比我多，而且他们更有深谋远虑，墨家迟早废在毐族手上，与其让你们落入毐族之手，不如以我之名，重塑一界，让妖族和人类继续平衡下去。”
“你在放屁，分明就是你有野心。”老太太也不顾什么形象了，就觉得扁济冠冕堂皇的理由很无耻。
扁济也不再谦虚，“正不离邪，神界不在，魔族受到惩罚，永生困于人间。这就是天意暗示，没有神界，魔界自然没存在的必要。不如由我创造一个和界，妖族和人类还可继续繁衍生息。”
“戴罪之身，志向很远，远到触不可及。”墨时玦用讽刺的口吻评价他的理想。
扁济眯了眯眼睛，“墨时玦，不要以为天地没有你的对手。今天我一定会离开这里，总有一天，我会笑看墨家最后一个人死在我脚边。”
墨织霜不容他这么诅咒墨家，散开灵力，向他施了攻击的法术。
扁济是她一直护着的，他有今天的放肆也是她一手惯出来的。
无论哪条理由，墨织霜都有亲自动手的必要。
扁济不示弱，将火沟另一边，被做为人像储存的普通人，扔向墨织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