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如释重负，拿起脚边的工具，继续打扫了起来。
齐晓晓低着头，把手挡在嘴边偷偷地笑了起来。她也不敢笑出声来，只好忍着，于是肩膀一动一动的，从后面看上去有些滑稽。
梁翊恒拎着铲子站在她面前看着她：“幸灾乐祸呢？”
齐晓晓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梁翊恒在揶揄她。
“刚刚好玩吗？” 她睨了他一眼。
“给你个好玩的，伸手！”清冽的声音微微上扬带着小心翼翼，齐晓晓抬头朝他看过去。
梁翊恒手里捧着一个不大的小雪人，没有鼻子没有眼，只有两根木棍插成的手。
“好可爱！”齐晓晓惊喜地盯着雪人看。
“送你的！”梁翊恒见她开心的样子，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就连刚刚被贾斯砸了满头雪，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开心的了。
“拿到教室去，会不会化了啊？”齐晓晓捧着小小的雪人，抬眼看着他。
“化了就化了呗，哪有过了熔点还不会化的雪。”梁翊恒不以为意。
一个小雪人，能换来一个充满惊喜的笑容，他也不算白忙一场。
说完，他弯腰捡起被他丢在地上的雪铲，一下一下地朝前重新开始铲雪。
齐晓晓找了个已经扫干净的地方，把雪人放在树下，回身拎着扫把跟在梁翊恒身后继续扫了起来。
身后是几棵高高壮壮的杨树和槐树，被堆在树下的雪已经堆成了几个半大的雪人，有的还用花瓣和树叶做出了眼睛和嘴巴。
梁翊恒做的那个小雪人，跟他们比起来，就像不存在一样。
直到一班指定的扫雪区域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之后，所有人才扛着工具边聊天，边往回走。
齐晓晓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又跑了回去。
梁翊恒见状转头叫住她：“一会儿上课了，你干什么去？”
齐晓晓脚步不停地继续跑，连头也没回：“雪人！”
梁翊恒了然，迈开长腿跟了上去。
等他们找到齐晓晓放雪人的地方，才发现雪人早已不见了，只剩下一个被踩扁的雪团，周围都是杂乱的脚印。
齐晓晓蹲下去看着雪人的尸体，有些沮丧：“好可惜……”，就这么没了。
梁翊恒柔声安慰道“没事，下次下雪的时候，再给你做一个！”他看到齐晓晓的手套有些湿了，便脱下自己的厚手套交到她手上：“戴上吧，你的手套湿了。”
齐晓晓接过手套，抬头看他，“那你呢？”
“我不冷。”说完，他把手插进羽绒服的口袋里，等她戴上手套。
齐晓晓慢慢的戴上梁翊恒的大手套，里面还留着他的体温，干燥又暖和，就像他这个人，永远像一个散发着暖暖热度的小太阳。
等她戴上手套，梁翊恒伸手在她的发顶揉了两下：“走了，要上课了……”
柔软的发丝缠在骨节分明的手指之间，非常好看。
齐晓晓跟在他身后，朝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
一转眼到了平安夜。
今年的平安夜真的很安静，没有雪，只有干冷干冷的空气。
但是不知为什么，学校里突然流行起来送平安果了。
还是那种很幼稚的送法——把苹果包在塑料的包装纸里，用彩带扎紧，然后偷偷地塞到别人桌子里。
受欢迎的男生，通常早自习刚到教室里，就会发现抽屉已经被包着彩色塑料纸的苹果塞满了。
关键你还不知道送苹果的是谁，连退都没法退。
甚至还有人包橙子和柚子的。
有的关系好的，会当面送，有的不好意思当面送的，就会偷偷地塞到他的桌子里，甚至找要好的同学替自己送。
梁翊恒还是走读，依然会在每天早自习铃声响起前几分钟才进门。
今天他的桌子里也有几个不知是谁送的苹果。
梁翊恒在齐晓晓旁边坐下，把肩膀上的书包放在桌子上，拉开拉链，掏出一个小盒子放到齐晓晓正在看的书上。
“我的早饭呢？”他侧头看她。
“你抽屉里的苹果应该够你吃的了。”齐晓晓瞥了他一眼，快速收回目光。
梁翊恒伸手在桌子里掏了掏，扒开一些书本，把包着包装纸的苹果全部放到了齐晓晓的桌子上：“这些给你了！”
齐晓晓看了他一眼，又把苹果放回了他的桌子上：“这是人家送给你的，给我不好吧？”
梁翊恒拿出东西摆到桌子上，然后把书包放到桌洞里，看也没看那些苹果一眼：“我又不爱吃苹果，我要吃早饭。”
齐晓晓又看了他一眼，把抽屉里放在保温盒里的煎饼拿了出来，放到他手上“吃吧！”
梁翊恒不喜欢火腿肠，但一般会在摊煎饼的时候让食堂做煎饼的大妈多加一个蛋，齐晓晓知道他这个习惯，所以每次给他带煎饼的时候都会多加一个蛋。
梁翊恒心满意足地接过手里包着煎饼的塑料袋，边扒开塑料袋吃煎饼，不小心，被烫了一下。
他看着齐晓晓把送给她的纸盒拿起来，小心地放进自己的抽屉里。
付海涛随后走了进来，看到梁翊恒桌子上的平安果，夸张地叫道：“哇！这么多平安果，都是谁送的？”
梁翊恒白了他一眼：“你的也不少，你知道是谁送的吗？”
付海涛赶紧坐了下来，低头朝桌子洞你看过去，果然看到里面有好几个包着彩色塑料纸的平安果。
他朝身后看了过去，半天也猜不出这些会是谁送给他的平安果。
他一边掏着书包里的书，一边看着梁翊恒：“看来这几天的午饭只能吃苹果了。”
梁翊恒没理他，把苹果从他这边推到付海涛的桌子上“这些也替我吃了吧！”
付海涛受到了双倍的暴击：“等吃完这些苹果，我就成纸片人了！”
梁翊恒呵呵一笑：“那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了。”他边吃早饭，边用余光偷偷看齐晓晓，虽然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莫名觉得很开心。
老师的身影出现在教室门口之前，梁翊恒三两口解决了手里的煎饼，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