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蛮也不知道他态度为什么改变。
但有好吃的，她觉得什么都无所谓。
而且这糖葫芦里也没有蒙汗药。
她开开心心的啃过两口，对方没有再开口，好像这糖葫芦就是专门买给她吃的一样，也不图别的什么。
她挠挠头，感叹：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天上掉馅饼吗？
“那个，大叔，你要是没有什么事情要问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嗷，我阿娘染了风寒，还等我回去送药呢。”
“……阿璃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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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宴帝赶到顾家小馆的时候，顾倾城已经给顾阿妙捂出一身汗，擦拭好身子，正在穿衣服。
“阿璃！”
“堂堂一国之君，做事这么没有分寸，强闯百姓私宅不说，还天天闯，是不是有些过分了？”顾倾城看见男人莽撞的冲进来，怼道。
她拉起被子给人盖好。
“岳母……”
“诶，打住，我说过，我们早已经不是这种关系了，希望你自重，不要再这样死缠烂打，不然别怪我不客气。”顾倾城摇着手指跟他划清界限。
虽然这话听起来有些奇怪。
但理是这个理。
只是顾小蛮在他之后不久跑进来，前面的没听到，唯独听到了这最后一句，一时如遭雷击，愣在当场。
经常听自家婆吹嘘曾经那些风流段子的顾小蛮后知后觉。
她脑子里迅速开始回忆，一时间无数个名字从她脑海中闪过，但最终还是没有跟面前这位大叔对上号。
但这都不重要。
既然阿婆都已经这么说，那他们之间应该是过有些什么的。
也是，这位大叔头发都白了，如果不是看在他瞅着来年轻俊俏的份上，她可能会叫他一声阿伯或者阿爷。
难以置信。
昨天看这大叔呆愣愣的看着她阿娘，她还以为是对她阿娘动了心思，现在看来是她想岔了。
原来对方真正的目标是她阿婆。
这不异想天开么。
别说他自己已经有了妻室，就说她阿婆，那也是有家室的。
难怪他昨天晚上要跟阿公打架。
原来说为了阿婆。
顾小蛮眼睛滴溜溜的转，仿佛发现了真相。
她经常听顾阿妙说吃瓜群众吃瓜群众，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也走上了这条愉快的道路。
如果不是现在顾阿妙还病着，她恐怕要去搬根板凳过来坐着。
“那个，阿婆，我把药材买回来了。”顾小蛮摸着自己的包，把里面的草药掏出来。
镇上的猎户不比药铺，不会把药材都按剂量给她们称量好，包成小袋，所以她们要自己去分。
顾倾城本来也没想应付这臭小子。
但现在云问涯出去，她又不放心让他单独跟自己女儿待在一起，就看了眼小肉丸子，吩咐道：“去打盆凉水来，用毛巾浸了，给她放在额头上降温，我去熬药。”
“好的阿婆！”
顾倾城做好分工，才拿着那堆药出去。
除了最开始语气不算太好的那句话之外，她再没跟门口的男人说过半个字，就连眼神也不曾多给。
好在对方也很自觉的降低他的存在感。
等顾倾城走了，顾小蛮疑惑的看着依旧立在门口的大叔，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追出去，而是像个泥塑雕像一样杵在这里。
她阿婆都走了。
“大叔，阿婆去熬药了。”
所以你为什么还在这里站着呢？
“井在哪里，我去打水。”
“啊？”
“弄点水给她降温，不然烧坏了。”他皱着眉摸了摸顾阿妙的额头，很烫。
“哦，在、在厨房门口。”
“毛巾呢。”
“房、房间里就有。”
“好。”
顾家小馆的院子并不大，从这个门出去没两步就能看见厨房，厨房门口就是小井。
清宴帝转身脱下华丽的外衣，捞着袖子出去打水了。
顾小蛮还在床边发愣。
这位大叔……好奇怪啊。
为什么不去找她阿婆献殷勤，要来这里伺候她阿娘呢？
没错，就是伺候。
因为男人打水回来之后，就把她抱到旁边，认真照顾起顾阿妙，那动作和神情，都称得上是细致入微。
顾小蛮想不明白为什么。
男人手指修长，用沁凉的井水沾湿毛巾，又拧成半干，放在顾阿妙头上，片刻之后，又取下来，重复刚才的动作。
他并不爱说话。
做事的时候，房间里安安静静的，除了偶尔的水声，再听不见其他。
“大叔，要不还是我来吧，这样太麻烦你了。”顾小蛮呆愣愣盯着他看了半天，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他实在太好看了。
哦，不是，是怎么能让客人做这种事情呢。
“无妨，你若空闲，去厨房看看你阿婆药熬好没有，这样只是治标不治本，还得要吃药。”他远山般的眉紧拧在一起。
从他进来开始，就没松开过。
“应该还有会儿的，熬药的话，差不多要两到三刻钟的时间。”顾小蛮撑着下巴。
“好。”
他点头，又不再说话。
顾小蛮等了会儿，正想着要怎么开口问他和阿婆的事，取哪个切入点才会显得不那么刻意。
这时，沉默的男人忽然开口，低沉的声音仿佛压抑着她听不明白的情绪。
他道：“她怎么病的？”
哦，这道题她会。
“阿婆说阿娘这些天太劳累了，昨天从林子里出来，身上沾了不少雾水，没有及时换下来，这才染了风寒。”
“雾水？”
“嗯，大叔你不要嘲笑我阿娘身子弱哦，我阿婆说她早些年在怀我的时候被坏人害了，为了保住我不得已吃了好多烈性的药，这才伤了身子，她以前身子很好的。”
说到这个，她就有些气愤。
等她长大以后，不仅要报复狗皇帝，还要把曾经害过她阿娘的人统统拖出来，揍得他们满地找牙，给他们下最毒最毒的蛊，疼死他们。
男人正拿着毛巾，准备换下一次冷敷，听见她的话，手指忽然收拢。
掌中传来裂帛的声音。
顾小蛮听见了。
“大叔？”
她猜不透对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但她清楚看到他脸色变得难看，原本担忧的表情阴沉下去，渐渐变得森冷。
看起来实在有些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