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治学严谨，元宵节刚过，林梓就得回去上学。
而林景曜和林杉，也将离开京城，再次前往边城。
天气依旧严寒，冻得人的手有些疼。
昨夜，林梓目送他们离开，直到清晨睁眼还有一种失落感未退却。
简单收拾过，就有家生子送林梓前往国子监。
国子监，熟悉的路，熟悉的松柏，熟悉的学堂，熟悉的，赵玉恒。
林梓转身从茗笙手中取过书，码在抽屉里，坐下转头对他笑道，“来的好早。”
“嗯。”赵玉恒答，垂低眼眸，翻动一页书。
时辰还早，堂中并没有第三个人，而外头也只有两三声私语，离此处也较远。
那是住在国子监内的监生，早起晨读。
“在看什么？”林梓觉得两人干坐着也挺无趣，顺口问道，坐在赵玉恒身旁，歪头往他手中书内瞧一眼。
赵玉恒没有躲开，反倒将书送到林梓眼前，“杂书而已。”
杂书？赵玉恒也会看杂书的么？林梓顿时有了兴致，接过他手中的书，读了两行。
“这，是话本？”林梓皱眉，又往下读了两行。
俗套的故事，赵玉恒也喜欢？
“嗯。”赵玉恒并没有否认。
所以，他这样早的来学堂，不仅不是好好读书的，还端着本话本坐着看？
耳畔传来远处的读书声，林梓顿觉无奈。
果然，这读书还是得有些许天分。赵玉恒成天也没学什么，旬考排名照样咬在杜元嘉后头，而有些人拼死读书，也堪堪及格。
“还以为你在钻研学业，不曾想竟是瞧些闲书。”林梓笑，“还有哪些，我也要看。”
赵玉恒圈手，扣在她额头，“胡闹，我哪里是在打发时间。”
他半带着笑，一手执书，收回自己的手搭在桌上，如玉琢般晶莹。
林梓略不自然的撇过头，“不是打发时间，你还能从话本上看出些什么？”
民间的话本，大多描写些情爱，异想天开的事情。看这些，不是打发时间，又是什么？
“自然是能的。”赵玉恒笑，“我能从里头明白人究竟想要些什么。”
“欲望与追求？”林梓太了解赵玉恒，顺口答道。
“可以这样说。”赵玉恒点头。
林梓拿起那话本，再瞅一眼，皱眉，“可这里头写的都是些风花雪月，真能学到东西？莫不是要跟着书生勾搭哪家姑娘。”
说完这些，林梓才觉得不对，转头看赵玉恒，就瞧见他脸上烧红一团。
“胡说。”他道。
林梓也觉得自己是胡说。谁看话本的动机不纯，都不可能是赵玉恒。
“书中分明透『露』着这个时代的背景，发饰，风俗，吃食，以及人文景观，可学的东西有许多，你偏偏只瞧见了雪月风花。”
赵玉恒一口气说了许多，脸『色』因气喘而涨红得更厉害。他合上书，转头看向窗外。
林梓不曾料到，赵玉恒居然和自己耍小脾气。他这模样，不是生气又是什么？
“没办法，我一贯看不见深层次的东西。”
生气了怎么办？谁惹的谁哄呗。
“放过我一次，下回一定不想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