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周霖见她开心自己也就开心了，想了想还是耐不住期待开了口，“小师妹，你……你不戴上试一试吗？你好看，这面具也好看，如果你要是戴上了，就一定会特别特别的好看。”
“啊？”
凤九眨眨眼，看着手里的半妖妆，却没有立刻戴上，具体的她自己心里也说不明白，但就是觉得这玩意好看是好看，不能随便就戴上。
鬼知道她为什么有这种感觉。
但她直觉向来是很准的，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凤九还是摇了摇头，拒绝了：“还是算了吧，我现在不想戴。”
“为什么？”周霖不解，“不是喜欢吗？为什么不戴？”
凤九转了个弯，其实也没怎么思考这谎话就顺着嘴说了出来，也不是谎话，半真半假：“我现在戴这面具做什么？以后有个什么需要的时候再说吧，我可要好好放着，和师兄之前送我的放在一起好好存着才是，省的我师兄以后啊，对外面说我这人没什么良心，只知道欺负我师兄。”
周霖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听到后面便笑了下，心里高兴着，就随便凤九了。
他不着急，以后也一定能看到。
“对了，”周霖想起来刚刚凤九说过的，于是开口，“你刚刚不是说不用这个做赔罪礼，可以做生辰礼，赔罪礼是要我帮你办事？什么事？朝堂的江湖的？”
“自然是江湖事啊——进屋说吧，在外面咱俩这么站着做什么，怪奇怪的。”
凤九说着进了屋，先把半妖妆重新包好了再小心翼翼地在房间里面找个隐秘地方放好，这才回头想要继续说，忽然就看见周霖支着头正看她，支头的手露出一只指骨分明的手来，大拇指上是一鬼头的银扳指，鬼头眼睛上镶嵌的是幽黑色的宝石，精致而诡异。
那是九幽鬼头戒。
周家被东瀛人灭门的时候周家家主，也就是她师兄的父亲传给他的。
据说那段时候师兄性情大变，寡言少语不哭不闹近乎病态，大夫说他受得刺激过大可能会得什么疯病，以后也有可能变成一个冷清冷意的人。而现在，此时此刻，周霖见凤九转身还不慌不忙地向她露了个笑。
那笑容在橘红色烛光的照耀下是那样的无害而干净。
像是清晨初生的太阳，破开黑云的朝霞色彩，很温暖也很有温度。
凤九顿了一下，不知怎么的就想起来一些很久很久都没有在她脑海里出现过的东西。
那些她以为她已经忘记了的回忆。
那是一处小院。
是凤九听说小师兄的事情，跑回去去看小师兄的时候。
那天阳光很好，还刚刚下过雨，她摘了最好看的一朵花，带着雨送给了师兄，说以后做他的亲人，和师父一起陪他。
小师兄看他，后来伸手搂住她，也只是抱着她埋头哭，她低头哄他，说几句“师兄不哭”。
小院的围栏上喇叭花缠绕的全都是，光从树叶间撒下来是那么温柔。
凤九竟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