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钰!”
凤止打断他，难得带了愠色，声音微微冷了下来：“不想在这里待着就滚出去。”
段钰愣了下，不知道凤止为什么忽然就气了，但他反应也快，知道怎么接下去。
段钰心思一转，随即狗皮膏药一样嘿嘿笑，“才不，我不说了还不行吗，你再让我待一会，以后凌霄亡国了你去沧澜我浪迹天涯，说不定就没机会再见到面了。”
凤止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有继续说些什么，只是拨了拨琴弦，听得悠远的琴声飘出去很远这才动容得松了松面色，看着像是心情好了些。
“我看你捣鼓这琴大半天了，之前是坏了吗？”段钰看了眼桌子上换下来的一根琴弦，明知故问找话题。
“嗯。”凤止收起那根段成两半的琴弦，应了段钰一声。
“怎么坏的？”段钰没话找话。
“弹坏的。”
凤止回答，但是回答完段钰就笑了，“你这是给谁扯呢？好歹我也是懂音律懂琴弦质地的人，上了百年的冰弦丝能被人弹断吗？被人故意割断的还差不多。”
凤止闻言，放在琴弦上的手指顿了顿，好一会才吱声，声音沉了一些：“明知故问。”
“就是好奇，”段钰没有被拆穿的不好意思，反而大大方方地接着说话，“谁会傻不愣登地把这么珍贵的琴弦割断了，我可早就听说你在找冰弦丝了，这玩意难得，别提要找到年份质地都差不多的了，快难死了吧。”
“废了点功夫。”
凤止倒没有否认。
“何止是一点，”段钰小声嘀咕了一句，随即问，“你还没有回答我是谁弄断的呢？谁这么败家子？”
“你要问谁弄断的啊……”
凤止自语了一句，敛了敛眸，不知不觉中浑身气势也低落了几分——
“我认识你吗？”
冷冷清清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陌生的好像从来没有听过。
“九？”凤止听见自己迷茫的声音。
“不好意思让开。”
一身素白衣服的女孩推开他，眸光即使是透过面具的格挡也是冷的要命，好像真的一点都不认识她面前这个人。
“九，是我，你不记得我了吗！”
当年不过十六岁的凤止后退一步挡在凤九面前，近乎焦急地去询问，手里拿着要送她的琴，失了他离开她后整整七年才练出来的风度沉着。
“如果你再不闪开，”凤九抬眼看他，右手大拇指轻轻一挑，血烬就出了鞘，森森寒光露着红，像是恶魔带血的牙。
“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听见他心心念念的人这么说着，看着她抽出剑来架在他的脖颈上，那么冷漠，那么……陌生。
“你真不记得了吗九？”凤止看了一眼眼前的人，不管剑刃是不是会撕裂他的血肉，固执地把琴拿给她看，“那你还记得你给我要过的这把琴吗，我给你找来了，你要不要看……”
“噔——嘣——”
凤止的声音被琴弦断的声音打断，他近乎震惊地看着面前的人收回血烬，冷笑了一声，对他说：
“不过一把破琴，我会向别人要吗？”
……
凤止眨了下眼，从记忆里抽出神来，淡淡地回了段钰一句：“有次不小心，自作多情了，以为自己很厉害，没想到最后舞剑失了手，琴弦就被剑刃隔断了。”
他这么答到，只是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