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知错。”
管家连忙跪地。
这位的性子可不是像明面上的温润如玉。
不知道想到什么，管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灵光一现张口道：“属下只是觉得大人既然喜欢就该主动些，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吗，属下只是想要……”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
凤止打断他，说话也是薄情。
“是，”管家强忍住发抖的唇，“属下知错，还请主上责罚。”
“回阁去，换人来。”凤止说完，一拂袖自己回了房间。
“多谢主上。”
管家磕下头去，待凤止走后腿还是软的无法站起，手心里全是冷汗。
他是不想放弃来之不易的地位，但是他怕一开口，没的就是他的命了。
本来以为能让凤止高兴，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这是为什么……
＊
凤止像是没事人一样稳步走回自己的房间，但坐下时却忍不住抿了唇，扶了把床柜。
凤止坐下轻舒了一口气，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来，缓缓褪去长袜，凤止这才将裤腿向上卷起。
映入眼帘的却不是青年结实漂亮的小腿，而是一处又一处的旧伤，像是鞭痕，有的像是刀痕，左腿接近膝盖地方还有一块和其他地方的颜色不一样，像是曾经被挖下过一块肉，上面还留着昨天跪在青石路面上的青紫色伤痕。
两处小腿，竟是连一块好地方都没有，更不要说身上其他地方。
凤止抿了下唇，伸出两手分别按上那两处青紫，手下的骨头和常人比起有些凸出。
疼的不是这些新伤，是这些抹不掉的旧伤，只不过平日里他可以忍住，昨天跪了半天又不愿意上药才导致他刚刚起身的时候有点受不了。
为什么偏偏挑那个时候？
怎么这么没用。
好一会，凤止才停下手，嘴唇也微微发白。
他向来能忍痛。
那些年大概就是靠着这些疼痛和仇恨混日子。
疼了，才能记住。
还有些日子，身上疼思念才会淡一点，才不会那么度日如年。
凤止想着，又拿出凤九给他的药膏涂上。
白色的药膏带着清凉减弱了疼痛。
凤止看着涂上的药，眸色暗了暗，微微低了头，眼中慢慢流露出痛苦和怨恨来。
他不敢让凤九看到这些陈年旧事，哪怕她之前看到过它们还带着血的时候，现在只是忘了。
太丑陋了。
如果她看到会怎么想？
她会不会觉得恶心，就再也不会理他了？
明明知道她不是这样的人，但凤止还是忍不住去想。
他忽然有些害怕，或者说是自卑。
“阿九……”
凤止攥紧手中的药瓶，头歪在床前。
黑色蝶翼般浓密的睫上满满被浸湿，恍惚间一行清泪自他眸中流出。
这是他这一辈子唯一的救赎，也是他活下去唯一的理由了，所以他真的不敢赌。
人如果连活下去的理由和意义都没有了，那和飞禽走兽行尸走肉还有什么区别呢，还不如成为一具尸体来的痛快……
“别讨厌我阿九，”凤止将那白瓷瓶放到唇边，声音微微不平，带着祈求，又有着无法对心爱人坦诚的无奈和卑微。
“我只是，只是太在乎你了啊……”
他说着，声音散在风里，却入不了心爱之人的耳里，只能偷偷的藏起，带着珍重于黑暗里等待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