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做什么呢？”
“等逍遥哥哥!”
“哦，阁主现在到不了，这快下雨了，别老站在这里了。”
老厨娘看着少年抱剑靠在正对门的红漆柱上，忍不住劝到。
“小。”
“即使是小雨也不行，阁主看了要心疼的，”老厨娘把手里洗好的草莓和樱桃端过去：“刚送来的，吃点，夏至了吃这个好。”
“嗯。”无忧拿了几颗樱桃，还没有吃就看见有马车在门口停下。
“逍遥哥哥来了!”无忧一见马车上俊逸神朗的红衣公子跃下赶忙放下樱桃扑过去。
“慢点慢点！”凤九接着他，一刮无忧鼻尖，笑道：“你这幸亏小时候不长个，现在我还能搂住你，等你比我高了我就接不住了。”
“那就不长。”无忧搂住凤九，不高兴。
“不长哪行，”凤九揉揉他脑袋，看向老厨娘：“罗婶。”
“哎，阁主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罗婶把樱桃草莓递过去：“小无忧等您一上午了，午饭都没吃，这不，樱桃刚拿就放下了。”
“无忧没吃午饭，这可不行，”凤九拿起来樱桃：“张嘴，逍遥哥哥喂你个。”
“甜，”无忧咬下樱桃：“逍遥哥哥也吃。”
“好，”凤九看向罗婶：“人全了？”
“全了，”罗婶道：“季大人他们都在里院侯着等阁主您呢。”
“嗯，”凤九点头：“无忧接着吃，逍遥哥哥去见见你季萧大哥他们。”
“嗯。”无忧听话地接过凤九手里的果盘。
—
“阁主。”
“阁主。”
……
“坐下吧，不用多礼，”凤九摆摆手，坐到正座上，和平常一样直入主题：“我今天就是照例来交代一下阁里的事情，老规矩，拿的准的自己定，我吩咐的事情办好。”
“长云。”凤九道。
“在。”还没有脱下薄甲的男子站起。
“沧澜分阁是凤揽阁最大的一部分势力，这段时间我不在，全交给尘槿管，他是我带出来的，你两个也配合的最默契，和以前一样商量着来。”
“是。”
“季大哥。”
“阁主。”中年男人站起。
“我这段时间会去凌霄，去你那，帮我安排一下。”
“是。”
“哦，对，还有，”凤九补充：“凌霄流民多，想办法聚一聚，能拉拢则拉拢，积攒一下凤揽阁在民间的好名声，还有……激一激民众对凌霄皇室的怨怒，千万小心凌霄的新相。”
“阁主放心。”季萧回答。
“嗯，”凤九点头：“坐吧。”
“蓝景。”
“阁主。”
“再过段日子沧澜会给西北大营去送粮草，你派人在暗处护着些，毕竟经过边境那块，靠着凌霄有点近，流民多，我不太放心。”
“阁主放心，一定会保护好。”
“对你我还是放心的。”凤九笑笑，让他坐下。
“还有……”
……
这么一交代，快晚上凤九才走出门去，吃了晚饭想去练武场看看看无忧练剑，正好看见季萧。
“季大哥。”
“阁主。”季萧听到凤九叫他，止步等她走过来。
“去练武场？”凤九问道。
“对，去看看裳儿。”
“小云裳也来了？”凤九一挑眉，笑道：“无忧也在练武场，不会两个人在练剑吧？”
“我也不知道，”季萧道：“不过裳儿那性子阁主也知道，练不了一会儿，没长性。”
“这可不一定，”凤九摇头：“您当年是我大哥亲信，应该也没少听我大哥说我没长性吧，但您看我现在，不也好些了嘛。”
“殿下不一样，”季萧叹道，不由自主地换了称呼：“您当年那么小就跟着大帅在北疆打仗，大冷天公主帐里都没口热水，您当时身子骨那么弱却依旧一句苦都没抱怨，发烧都想自己闷过去，而且好几次战役殿下都出了极妙的点子，当时整个北疆的驻军士兵提到您都是赞不绝口，我家裳儿可没这韧性。”
凤九笑笑，没接话。
“况且大帅虽然嘴上说您没长性，但心里都骄傲着呢，私下里是经常和我们这群部下炫耀自己有个好妹妹，简直是三句离不开‘我家小九’这四个字。”
季萧接着道：“而且大帅说您没长性，那也是说您在女娃娃的那些手艺上没长性，可没说在其他事情上。”
凤九收敛了笑意，眼神恍惚了一下，觉得自己是自讨苦吃，但是她就是特别希望在别人口中听到有关大皇兄的事，好像这样就能迷惑自己，想着大皇兄的神灵依旧在她身边。
“阁主，阁主，”季萧叫了凤九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您在想什么，叫您都听不见。”
“啊，没事，”凤九笑了下：“我就是想到大……”
“哼，你怎么能这样!”娇嫩的女声传来，一听就是小孩子：“为什么收剑不和我打!你看不起我!”
“你，打不过。”无忧依旧简短回答，声音冷冰冰的一点也不像是在和女孩子说话。
“什么意思？你能不能说话不要说一半啊！”
练武场上，一青衣小女娃拿着长鞭对坐在高木柱上的黑衣少年大喊。
而那清秀俊俏的黑衣少年丝毫不理会她，自顾自擦剑。
凤九看了季萧一眼，用眼神询问。
“是裳儿，”季萧不好意思地回答：“如此娇蛮，让阁主笑话了。”
“小孩子，不妨事。”
看我小时候就不娇蛮，只是无所不作特欠揍，撒娇打滚会卖萌，直到现在还保留着积极认错的好习惯。
“裳儿。”季萧唤道。
“爹。”季云裳看见季萧来了，赶忙跑了过去。
而凤九这句“无忧”还没喊出来无忧就凑过来了。
“爹，”季云裳指着无忧告状：“他不理我，还不和我比武!”
“裳儿别闹，你打不过你无忧哥哥。”你爹我都打不过。
“打不过才打嘛，这样才能进步，爹爹觉得我说的不对吗？”季云裳问道。
“这……”季萧为难。
凤九闻言笑了下：“小云裳说的没错。”
“那当然，”季云裳歪头打量着眼前这个长得特别好看的陌生哥哥：“咦，大哥哥你是谁啊？”
“裳儿不得无礼，叫阁主。”季萧斥道。
“没事，大哥哥比阁主好听，”凤九不在意，半蹲下来与季云裳对视：“裳儿想和这个黑衣哥哥比武？”
“嗯，”季云裳点头：“但是他不比。”
“笨，伤到，”无忧对凤九解释：“逍遥哥哥生气，无忧不比。”
“那无忧就让着点你裳儿妹妹，不伤到她，陪她练练就是。”
无忧低头，不愿意。
“当初逍遥哥哥也是这么陪无忧练的不是吗？”
无忧还是低头，一会儿才吐出两字：
“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