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个龟孙，说你是黑泥鳅还真是没错!”
老瞎子看着一堆白粉碎屑里那孤零零的一个色子，气的独眼都和那单个的一点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并没有违反规则，”黑衣人的声音依旧平静，反正别人看不见他的脸：“这位小姐刚刚自己说让我怎么摇都可以的。”
老瞎子：“……”
靠，这脸皮和我有的一比啊!
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呢！
“哦，我确实说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凤九承认。
看了一眼碎粉末，凤九又夸了一句：“这色子挺好的，碎成这样，啧，能看出来你这内力倒是不错，不过隔山打牛我听过，今天还有隔蛊打色子的，真是让我开了眼，厉害，厉害。”
老瞎子：“……”
众人：“……”
直觉告诉我你就是在损人，可是我偏偏又没证据……
“该你了。”
最好不过平局，其实没什么好比的。
凤九听黑衣人这么说也点了下头：“好吧，满足你。”
说罢一拍桌子，十颗小小的色子顿时飞起，凤九单手拿蛊，将色子在空中按照一个方向收进去。
十颗骰子激撞的声音杂乱无章，就算扣在桌面上还有余响。
“猜吧。”凤九双手交叠轻靠在椅背上，嘴角的弧度得体地微勾着，好像没有任何涵义，但印在人眼里又是讥讽无比，嘲讽对方的不自量力。
“……我认输。”
良久，黑衣人无力地吐出三字，在众人嘲讽声响起时又看向凤九，目光就像毒蛇一般冰冷：“但是，你知道吗？”
众人闻言也都看向凤九。
即使这么多双眼睛在盯着她，椅上的少女依旧泰然自若，从容而又风光无限。
“无风便是十个六。”
众人：“？？？”
什么意思？
见众人疑惑，凤九将蛊打开。
还是两层。
上面一层全是六。
“下面看不了了，不过老手也能知道是六。”
凤九笑着吹了一口气，整齐的色子像灰烟一般化成粉末。
全部都被震碎了，只不过还保留着外形。
“技不如人，愿赌服输。”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投机取巧都不堪一击。
黑衣人已经无话可说，不甘心也带着人离去了。
“小鬼爷厉害啊！”
“了不得了不得!”
“太精彩了，老瞎子，看来小鬼爷以前让着你了！”
“哈哈哈……”
凤九起身，只是对众人笑了一下，见凤止投来目光便无声说了句“外面等我”，见他点头便转身进了附近的包间。
＊＊
“一万两，”凤九把银票递给老瞎子：“赢了一局，按五分结账吧。”
“不不不，那批货就给小鬼爷你了，真是赢的太漂亮了，”老瞎子满脸红润，简直比凤九赢的还激动：“只不过小鬼爷……”
“可以。”凤九看他暗搓搓的样子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小鬼爷知道我要说什么？”
“老赌徒还想干什么，”凤九看了眼交易契：“不就是想学赌术吗。”
“小鬼爷真是神机妙算，”老瞎子一激动直接要俯首：“师父。”
“别，”凤九闪开，扶了他一把：“差着岁数呢，受不起。”
“嘿，行，那就不拜。”老瞎子也是痛快。
“有人等我呢，我先走了，”凤九道：“有时间来就教你，你自己练练怎么摇蛊听声，别只会猜大小，丢人……别跟着我了。”
“哎。”老瞎子没再跟，等凤九离开一会才出去。
＊＊
“实在没有想到沧澜的九公主殿下赌术竟然这么好。”
“快别笑话我了，”凤九踢着小石头，背着手，手里还拿着面具，和凤止一起走在小路上，远离夜市的繁华和喧嚣，月光静静地洒落在两个人的身上，把影子拉长，交缠在一起。
“又不是什么正经八本的本事，也就是小时候总是闷在屋子里没什么事干，我那不着调的七皇兄找来给我逗乐子的，玩着玩着也就熟了。”
“看公主这个性子，倒不像是经常闷在屋子里的。”
“那像什么，”凤九侧头看他着笑：“像是经常撒欢打野不着家的是吗？”
凤止笑而不语，默认了。
凤九见他这样，猛的靠近他耳边，踮着脚凑过去轻声说了一句什么，凤止垂眸听完，收敛了笑意，二人恢复正常姿态，接着走了两步后忽然拐了弯。
夜色之下，十几名拿着特质细刀的黑衣人从房头跳下，落在凤九二人刚刚离开的地方。
“快点找找，”领头人看了看四周：“老师说那是一个红衣女人，应该就在附近，把她找出来，问出那批货的下落。”
“是。”剩下的人应到。
“呦，还真有人想追杀我家阁主大人啊，要不是碰巧来沧澜，我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不长眼的呢。”
夜行客们还没来得及散开找人，一紫衣长袖的男子便自暗处走出，戴着曼陀罗的暗色面具，那身衣服细看去原来是一身华贵精致的戏服。
“淮鸢哥哥，暴露。”随后走出一黑衣少年，戴着银色的鬼面具，手中幽黑的剑身在月光下清冷而诡异。
“小无忧，早出晚出都得解决他们，对付废柴，暴不暴露都是一样的。”妖气的男子看了看自己修长的指甲，浅浅地笑了一声后回答。
“动手，先解决他们。”头领回头说了一句，众人一点头，立马动了。
寡言少语的少年见此，瞬息拔出剑来，冰冷的剑身和他的武功一样狠辣，几乎是刀刀致命。
“太残暴了，”淮鸢叹息一声：“这到底是谁教的啊，小美人胚子彻底变成杀人狂魔了……”
说着，一暗杀者从后袭击过来，淮鸢微微勾唇，袖中一紫色影子箭一般射出，张嘴便咬烂了袭击者的脖颈，然后缩回淮鸢袖中。
被咬者连惊呼都发不出，几乎是瞬间断了气，浑身发紫，无声无息地倒下了。
淮鸢抚了抚衣袖，对自己的小宠表示夸奖。
而无忧那边也只剩下一个头领落荒而逃。
“算了小无忧，”淮鸢出声阻止要追上去的无忧：“阁主大人是让你拦住点，没说杀干净，再说了，有人替咱们去了。”
淮鸢看了眼房顶上残影般掠过的人，眯了眯眼睛，随即笑道：“阁主大人还不知道我来了呢，走，咱们快回去。”
轩辕无忧收剑点头，刚才他也察觉到有人在看，不过逍遥哥哥没吩咐，他就没打算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