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爷你真不知道？”
老瞎子听她语气，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你不会是刚刚听赌局上的人那么说，所以才提了兴趣吧？”
“啊，不然呢？”凤九瞥他一眼：“就你那运黑货的途径，你觉得有多少个人知道？还是你对你自己的保密工作不太自信呢？”
“我老瞎子当然自信，”老瞎子说完又嘀咕一声：“真不知道那黑泥鳅哪知道的。”
黑泥鳅……
又黑又滑的东西。
凤九默认了这形容：“那这批货到底是什么？”
“嘿嘿，”老瞎子抬头，几乎是猥|琐地笑了笑：“这批货是我从古丝路那边运来的……”
凤九瞳孔顿缩，听完老瞎子咬牙落下的最后两个字，猛的站了起来：“什么？”
＊＊
“呦，老瞎子，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怎么去这么久啊！”
“就是，就是!”
“爷爷我愿意，你们管的着吗？”老瞎子嗤笑一声，不理会众人的起哄，只盯着那黑衣人，说道：“喂，黑泥鳅，爷爷可以拿那批货和你赌，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黑衣人问道，语气平淡，就是汉话说的有些蹩脚，也不在意他对自己的称呼。
“爷爷我找个人来替我玩摇蛊，十骰子比大小，敢吗？”
老瞎子话音刚落，场下一片哗然。
“十骰子比大小，这让谁帮忙啊？”
“我刚刚好像看见小鬼爷来了。”
“就是那个赌术特厉害的女娃娃，上次把店主都赢哭的那位？”
“是是是，就是那位……”
“可是小鬼爷和老瞎子不是死对头吗，哪次他俩比老瞎子不气炸喽？”
“这不外敌当前吗，要先打击打击新来的吗。”
……
听着围观者的议论，黑衣人顿了顿：“换人比，不合规矩。”
“那你可以不比。”老瞎子捏准了他舍不得那批货。
黑衣人大概也没想到他这么无耻，佛珠转了几粒后才点了头：“好，怎么比都可以。”
“这还差不多，”老瞎子扬了扬下巴，回了头：“小鬼爷，给个面子？”
话音刚落，有人从屏风后走出，一拉椅子，坐下了。
少女一声红衣，戴着半面小脸的白虎面具，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位置，不说话时看着安静又无害，又小又精致，周身气场却比那黑衣人还轻松惬意。
凤止看了眼凤九，心中并不意外，只是忽然想起当年凤九的七皇兄把江南第一赌场都赢下来的事情。
想来凤九几个哥哥没少教她本事。
公主殿下想必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会一点……
“还真是小鬼爷!”
“就这……这小女娃？!”
“新来的吧，我告诉你可看好喽，一会儿吓坏你!”
“真的假的？这么厉害？”
“你以为这小鬼爷的称呼是自封的吗？那是大家给的，就因为人家那赌术，那运道，呵……普通人没法比，真没法比啊。”
“你先来？”凤九一出声，周围瞬间静了下来：“十骰子比大小，谁大谁赢，行吗？”
黑衣人将佛珠串两次串在手腕上，站了起来。
“可以。”黑衣人点头，看着面前的不速之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开始吧。”凤九摆了个“请”的手势。
黑衣人微微颔首，拿起摇蛊，一手按蛊，一手托底，上下摇晃，动作可以说是轻柔缓慢。
十骰子声音乱，周围的人更是大气不敢出。
凤九托腮，看黑衣人放下蛊才眨了下眼，像是回了神。
“不错，”凤九看他，轻笑一下：“看来要加大难度才行。”
黑衣人闻言只是小幅度地点了下头，坐下了。
周围人都听不懂凤九卖的关子，只是凤止垂了垂眸，听明白了。
侍从小心开蛊。
十个六，分两层平铺开。
整整齐齐。
“嘶——都这样了，这么厉害，最好也是平局了吧。”
“小鬼爷要摇了，闭嘴闭嘴。”
凤九接过摇蛊，站都没站起来，就那样单手拿着，垂眸时四方摇蛊。
共摇五下。
侍从要开蛊，凤九看他一眼，要上来的人立马有眼色地止住了步子。
凤九见此，自己缓慢的开了蛊。
十颗色子自上而下竖起，也是整整齐齐稳稳当当。
凤九还是一手托腮，另一只手开始拿色子。
一个一个的拿，依次摆开。
也是一清水的六。
“不分上下啊……”
“小鬼爷刚刚的意思是她听出来了吧，要改玩法。”
“还要怎么改？”
“呦，平局，”凤九笑笑：“要不我们玩个别的？”
“怎么玩？”
“我们玩猜骰子数，还是十骰子，看谁全猜中，玩吗？”
“小鬼爷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猜骰子数，十骰子，这怎么猜？”
“猜一颗我都难受死，猜十颗……玩不起玩不起。”
黑衣人也没想到凤九这么狠，面具下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你可以不玩。”凤九拿起一颗色子，闭着一只眼睛对着明亮的油灯照着看。
白皙的手腕，修长的手指都像是暖玉。
灯下看人美三分。
更何况这坐着的本就是个美人……
“好，”黑衣人思虑后点了头：“但是玩法你换的，所以要我先摇。”
“嗯，”凤九丝毫不在意：“请便，怎么摇都可以。”
侍从见凤九正在玩骰子，也不敢去打扰，只好拿来了新的递给黑衣人。
黑衣人站起来，看了一眼凤九，缓缓闭上了眼睛，末了好像还吸了一口气。
摇蛊声响起，凤九捏住骰子的手顿住，瞬间闭上眼睛。
耳尖微动，她想要听到的所有声响都撞了进来。
过滤时好像都有了顺序，像是色子就在她眼前摇晃。
声停，离手。
黑衣人见凤九睁开眼，自己缓了口气也坐下了。
“呀呀呀，”凤九笑意不改：“真是好难好难猜啊。”
众人：“……”
哈哈。
真是好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模样。
凤九伸出一根手指，在黑衣人失措的目光和众人惊异的目光下缓缓开口：“一。”
众人：“……”
啥？
“没，没了？”老瞎子目瞪口呆：“小鬼爷，您没弄错？那是十颗骰子啊，就一个数？”
“自己开蛊看去，不信我找我干什么？”
凤九翻了个大白眼，不看老瞎子，对上凤止目光，瞬间就笑了。
凤止见此，不好回应也只好浅浅回以一笑。
而此时老瞎子也开了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