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教你小侄啸之说的话？”
苏清宣带着蔺蔷在苏清宵的院子外看到了方才的一幕，这个孩子，看来并不是个简单的孩童。
蔺蔷看着分明他们年纪差不多大，但这个孩子会偷偷使招教下一辈，觉得有些奇妙：“你怎么知道那个和尚会来这里探望你大姐姐，又怎么觉得啸之能拦得住？”
“啸之一直在跟连叔学武功，就为了保护大姐姐，只要是能保护姐姐的事，我们府里的人都愿意做。”苏清宣告诉蔺蔷，“但啸之才是路府未来的主子，老师和路叔自然不敢忤逆他。若他们忤逆啸之，咱们就能初步判定，他们有问题！”
怎么说，蔺蔷更是有兴趣了。
“其实我跟二姐姐一样，怀疑是老师带着大姐姐出去做了什么事让她受伤昏迷，但我说不上话，只能灵机一动，靠陌生男子来试一试……其实并不是最靠谱的方法。”
是啊，他这只是试出来花千放对啸之的尊敬。况且蔺蔷还在府中，花千放就算是有心谋害，也不会急于现在……
等等，蔺蔷忽然醒悟，反而倒是有点意思，毕竟江如云那边，肯定是等不得让江霆风在姜洲死牢受苦太久的。
倒也不算完全没有意义。
“为什么要让朕看到这一幕呢。”蔺蔷看着苏清宣，觉得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孩子，你的目的是什么。”
“陛下，我想让你知道，我大姐姐其实一点也不安全。”没想到这个孩子满脑子都是自己姐姐的安危，“她的手中捏着虎符，但从未调兵遣将来保护过路府。”
蔺蔷前些日子听信刑部尚书楼大人的话，还有些忌惮苏清宵，觉得她这个女人手中握着虎符，对自己不算忠诚。
说实在的，送花千放也有私心，若他真是深洲来的细作，刚好除了苏清宵……
蔺蔷也有过邪恶过河拆桥的念头，但终究还是在江霆风入京来大闹路府时，她心软了。说实在的，从前蔺蔷一直以为自己珍惜的人应该是李玗那样的病弱才子，结果才知道，不如这个陪自己打天下的女人。
什么忌惮部忌惮的，都是不值当的。
“孩子，你是不是觉得朕是个过河拆桥的人？”蔺蔷知道不用以哄小孩的话跟眼前的孩子交谈，他就是个披着小孩外衣的小大人，“朕最珍重的就是你大姐姐。”
苏清宣眼看着蔺蔷离开，他只是那样站着，心中也有一丝欣慰。如此一来，等到大姐姐醒来，她会知道，自己曾经也算保护过她。
寄人篱下，只能靠自己想办法，为自己挣一点存在感。
“清宣叔叔，你怎么在这里。”小小的以之看着院子外头门口的苏清宣，“方才问千朝叔叔身边的白姨，才知道你和宫里的陛下在这里。”
本来在院子里的啸之，看到了门口有人，便走出来，和清宣以之闹在一处，仿佛忘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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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叔，你觉不觉得，那个伺清和尚有点邪乎？”花千放和管家说话，他就是单纯不爽这位苏清宵的“故交”，总觉得他怪糟糟的，“夫人怎么会认识国寺的和尚？”
管家瞟了他一眼，然后叹气：“若不是我家大少爷早就故去，我绝对不会告诉你。”
原来苏清宵嫁到路府之前，风评不好，她这个女人在长京城有各种各样的传闻：彼时是大王爷李瑞的准王妃，却有说与二王爷李玗有私情，也有说差点和这位伺清和尚私奔……
当然管家不知道，那些都是影子清宵做的好事。
“果然是非同凡响的女子，但若夫人是个水性杨花的，又怎么和路丞相恩爱有加，都能传到深洲去？”
花千放觉得苏清宵算是一心一意的人了，路千夜在她心里根本就没有别人的位置。自己能在她身边照顾着，那纯粹因为自己是个残缺的。
“恐怕夫人和我家大少爷是佳偶天成吧。”管家其实也很奇怪，长京城传得不堪的女子，竟然能嫁进路府，“夫人入府以来，确实没见她做任何出格之事。”
是，毕竟花千放亲吻她时，管家也看不见。
花千放只身一人走进伺清和尚在的院子，这里他从未来过，只听说从前三夫人三爷住过，没想到这么简朴。
“花先生不照顾大人，不管好小少爷，来我这里做甚。”
伺清与来人立马对上了眼神，两个人看着对方都很不爽。花千放反感他眼神里那股子欲望，伺清反感他在路府像主子似的代苏清宵办事。
白天路啸之把伺清拒之门外的事，让他心中窝火，知道花千放是他的老师，肯定跟他脱不了干系，但又不能发泄出来。
“啸之小少爷是路府正儿八经的主子，我怎么可能说什么管不管的？”花千放来这里不是跟他拌嘴，直接开问，“大师来府中，我觉得不只是为了帮我作证。”
从何说起，伺清望着他，很不喜欢他一副看穿自己的样子。
“长京城有过一些匪夷所思的传闻，说夫人曾经出嫁之前，差点跟着一个和尚私奔。”花千放刻意说管家告知的那事，“据我所知，夫人是个洁身自好的，此传闻恐怕是他人别有用心。”
阴阳怪气、指桑骂槐的，不能再明显了。花千放抬眼望着正盯着自己，恨不得掐死他的伺清：“我没有毁大师清誉的意思。”
“那就是我。”
伺清自己站出来认领，甚至颇有一丝骄傲和炫耀的味道。花千放甚至想直接和他打一架，又怕万一苏清宵醒来，怪罪自己。
说实话，他是嫉妒了，如果说长着路千夜的脸靠近了苏清宵，伺清不就是比路千夜还前头的“故人”。
输了，彻彻底底。
“七年前她还是大王爷的准王妃，因那位钟氏介入，她每日以泪洗面，后来只能入国寺诵经打发时间，于是我们相爱了……”
花千放静静听着，那是他完全陌生而遥远的故事。伺清和自己心心念念的苏大小姐在国寺私会时，他还在深城皇城里跟着苏政耀学剑术。
“只是很奇怪，六年前再在国寺见面，她不认识我了。”伺清继续说，“那种冷漠的眼神，让我心寒。可能就是路千夜这张脸，让她忘了我，你这张脸也是！”
两人真的差点打起来，花千放觉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