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司寒羽拍了拍他身旁的位置。
舒涵抿着唇，皱着眉，瞧了瞧那座位，一点点地移向司寒羽。
司寒羽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怕我？”
舒涵撇撇嘴，“以前是以前。”
“有区别？”司寒羽饶有兴致地笑看着她。
舒涵红了脸，呐呐道，“万一你又翻脸？！”
司寒羽仰首大笑。
清越的笑声彷如环佩鸣响。
舒涵撅起嘴，不满地嘟囔道，“有什么可笑的？”
司寒羽敛了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舒涵怔愣一刻，点了点头。
往事并不如烟，反而历历在目。
“还记得我第一次去找你？”司寒羽眸色转深，直似碧潭。
舒涵垂下了眼帘。
“还记得去年你哭着跟我说你被仇靖宇威胁？”司寒羽的声音变得深沉滞重。
舒涵绞着一双小手，不知该如何回应。
那时的她是多么无助，是他毅然伸出了援手，立刻从京都飞到了滨海。
“涵涵，我想要的是什么，”司寒羽幽幽道，“你一直清楚。”
舒涵的脸似发烧般滚烫，心狂跳不止，几乎要蹦到嗓子眼了。
“有很多次机会，”司寒羽道，“我完全可以向你提出条件。”
舒涵的脑子里乱哄哄的，心乱如麻。
“知道我为什么没有那么做？”司寒羽一瞬不瞬地盯着舒涵。
舒涵咬着唇，梳理一下自己烦乱的心绪，蓦地抬起头，正视着他灿若繁星、流光微闪的黑眸，“你不想要挟我。既然这样，如今这个忙，你愿意就帮，不愿意当我没说过。”
“你想把过往的一切一笔勾销？”司寒羽的声音骤然变冷。
舒涵摇了摇头，“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可能抹得过去。”
“那么，如今我改变了主意，”司寒羽沉声道，“我要你做出选择。”
舒涵心下一惊，蓦地抬头，惊愕地望着司寒羽，失声道，“为什么？”
“假以时日，”司寒羽云淡风轻地笑了笑，“你就会割舍那段儿时的情怀？”
舒涵紧咬着唇，委屈地望着司寒羽。
她一直以为他待她的好是那么纯粹，可如今看来她是真得傻？！
之前林晓的话既便不是他授意，也代表了他真实的想法。
“他到底对你如何，”司寒羽平静地说道，“你比谁都清楚。你是不甘，还是习惯，只有你自己明白。”
舒涵摇了摇头，“可这和你没关系。”
她和叶冥寒的事并非因为司寒羽的出现才有所改变。
“但你和我有关，”司寒羽道，“且不提舒家的情况，就单论鼎盛目下的状况，叶冥寒能带给你什么？又能帮你什么？”
舒涵深吸一气，“我知道寒羽哥帮了我很多。可感情不能用这来衡量。”
“当生命没有保障，你所谓的感情不过是一场风花雪月罢了。”司寒羽冷声道，“何况，他如果连保护你都做不到，又有什么资格奢谈其他？”
舒涵心中火起，不满地反叱道，“冥寒哥在同龄人中已经非常优秀。他一直尽其所能地保护着我。”
司寒羽冷笑，“他的保护就是靠他的拳头？”
舒涵气呼呼地盯着司寒羽，双手紧攥成拳。
“你还小，并不真正懂得什么是感情。”司寒羽的大手覆上她的小拳头。
她用力想抽出手，却被他更加紧密地握于掌心之中。
“除了心心相悦，还有责任和义务。”司寒羽冷冷地注视着舒涵，“而且，你在接受我帮助的同时，难道就从没有想过回报？”
舒涵摇着头，难以置信地望着司寒羽，“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逼我？”
“这就叫逼？”司寒羽绷起脸，“你是没被人威胁过吧？”
舒涵似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般陡然清醒了过来。
她重新审视着面前这个被无数女子视为传奇，当作心仪对象的俊雅谪仙般的男子。
二哥舒蓝那天的话在她耳畔响起。
“如果我想要你解除婚约，”司寒羽冷声道，“昨儿我救你爸的时候便向你爸提出来了！”
舒涵怔怔地望着他，心中的委屈、愤怒和不甘如潮汹涌。
司寒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我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不希望你将来迫不得已做出选择。那样的话，你会指责我为你编织了一个无形的大网，将你深深束缚。”
舒涵气恼地盯着司寒羽，心中暗忖：如今的做法与你所说又有什么区别？
“我不希望你被人指责利用我。”司寒羽默了默，又道，“如今的境况让我们的关系只会越发紧密。”
她不是不知道他所说的状况，只是她不想正视。
斯时，外公苍老的背影跃入她的脑海。
外公是势力的。
就算她能无视外公心中所念，那么她真能弃鼎盛于不顾？
怔想间，她紧攥的拳悄然松开。
一种无力感爬上她的心头。
“就算没有慕擎天，没有席家，鼎盛也会被人盯上。侵吞鼎盛如果是目的，那么毁掉舒家便是途径。”司寒羽冰冷的话音带着一丝丝警告的意味。
舒涵抿了抿唇，微微低下了头。“就算我为了这答应你，我也不是出于真心的。难道这真得是你想要的？”
记得二哥说过，司寒羽是个非常骄傲的人。
“涵涵，”司寒羽伸出长臂，将她一把捞到他身旁。
她又羞又恼，就要挣扎，他却已经放开了她。
“你还小，我原本答应你父亲给予你足够的时间和空间考虑，再行选择，”司寒羽蓦地低头，吻了吻她的头顶，“可我现在后悔了。”
“但如今这样……”舒涵僵坐在他的身旁。“并不比你希望的好，甚至更差。”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司寒羽对她的话充耳未闻，只是伸臂轻轻揽着她的肩，“我只知道你在那个冬日的傍晚走进了我的心。”
舒涵第一次与他这样亲密地坐在一起，浑身的不自在代替了她内心的紧张。
“我会尽我所能地护你、爱你，为你做一切。”司寒羽深情地表白着他的心意。
“寒羽哥，你这是何苦？”舒涵不是不知好歹。
她非常清楚司寒羽待她的好，但是这不能代替感情，更不能做为交换。
“涵涵，让我陪你长大，好吗？”低沉的问话带着几许恳求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