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赶紧蹲身，伸手探探李雪的脖间动脉，感受到微弱的脉动才暂时松了口气。
视线往下，那血是从她腿间流出来的，林笑眸光微趁，心凉了半截，伸手覆住李雪的腹部，眉头死死拧住。
外面的两个男人还在撕扯谩骂，林笑冲过去大声咆哮，“你们别打了，李雪她流产了，快送医院！”
向荣动作一僵，让韩简书一拳头抡到左眼，整个人跌摔在沙发上。
“怎么会这样？她不是说永远都不会怀孕的吗？她不是说永远都不会给我生孩子的吗？”向荣从跌跌撞撞地爬起来，魔怔了一般絮絮叨叨，念叨一半才醒过神往楼上冲。
“快去发动车子！”
林笑推搡韩简书一下，韩简书匆匆擦了擦嘴角的淤青，转身小跑着出去。
向荣将李雪从主卧抱出来，林笑跑过去拉着他往外赶，“快，车子在外面等着。”
向荣满心满肺都是怀里气息微弱的妻子，也不管跟林笑的过节，拔腿就往外冲。
“雪儿！我的雪儿！”
谁也没想到三表姑李兰此刻正好赶到，她看到向荣怀里惨烈的女儿，顿时失声尖叫痛哭起来。
林笑拉住李兰，“您冷静点，先把李雪姐送进医院要紧，快上车。”
经过一番周折，李雪被推进了急救室，医院走廊陷入一片暴风骤雨前可怕的宁静压抑气氛中。
向荣穿着染着血的睡袍神情恍惚地靠在墙上，韩简书搂着林笑站在旁边，李兰坐在长椅中狠狠瞪着向荣。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女儿？”
李兰打破沉默，语气平静得诡异。
向荣合上眼睛，不知道如何回答。
李兰站起来，走到向荣面前，伸手攥住他的衣领，情绪就在此刻爆发，“要不是林笑夜里打电话通知我，我他妈还不知道我女儿被你当成狗一样驱使。你可是跟你经过结婚证的老婆，明媒正娶的夫人，你怎么能把她往死里折腾？”
向荣盯着李兰布满愤怒的脸，说，“如果她规规矩矩的做好向夫人，我会束缚她吗？你知道她都做了什么吗？她为了外面的小白脸，把我的孩子打掉了，还密谋私奔，你说我怎么忍？你说啊！”
李兰后退两步，连连摇头，“不可能，我女儿不会这样的。”
“呵呵，不会？”向荣掏出手机，翻出照片给李兰看，“你好好看看你女儿是怎么给她老公戴绿帽子的！”
李兰一张张翻看李雪在酒吧、商场、餐厅等场所与另外一个男人亲密的合照，手抖得越发厉害。
“知道她为什么傍上那个猪一样丑的男人么？”向荣冷冷开口，“他妈的就指着那个男人身价过亿，比老子还有钱。李雪他妈的就是见钱眼开的贱货！”
话音刚落，一记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向荣偏着头，任凭嘴角的血往下流。
林笑将脸埋进韩简书怀里，低声说，“我们走吧。”
韩简书扶着林笑肩膀，带着她悄无声息地离开这条气氛压抑的走廊。
李雪与向荣的事会以何种结局结束，林笑并不想知道，她尽到本分就行，其他的随他们折腾。
她不是圣女，不想介入那么多的是是非非，更不会不顾道德，以看戏人的身份残忍旁观别人家的闹剧。
车子沿着道路缓缓开向回家的路，林笑无精打采地靠在坐垫上，眼皮子分分合合，一副想睡却又睡不着的样子。
“还有十五分钟就能到家，再忍忍。”
韩简书抽空用手将披在林笑身上的风衣往上提了提，音色温柔至极。
林笑动动脑袋，偏头看着韩简书，“韩宝贝，你说钱真的有那么好吗？”
韩简书看她一眼，噙着笑说，“钱是好东西，也是坏东西。现代社会本就是物欲社会，身处其中的人，都会为了钱奔波的。”
林笑瘪瘪嘴，“我知道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以前妈妈生小豆包的时候，林萧然又去整高利贷，家里欠了一屁股的债，那时候我跟爸爸都快愁死了。”
韩简书说，“我可是记得你想找我借钱，还挺要面子的，差点让我给打了。”
林笑回想起那段日子，不由得笑出声，“可是你还是忍住了，后来我都没想到你会在医院外面蹲一晚上反省自己呢。”
林笑稍稍来点精神，“你知道我那天早上看到你蹲在外面抽烟时是什么感觉吗？”
韩简书轻咳两声，“什么感觉？”
林笑咯咯大笑，夸张感慨，“我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帅的一只傻逼啊！”
韩简书扶着方向盘的手滑了下，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你这什么形容，我要是生气吧，你又夸我帅，我要是不生气，你又说我傻逼，所以我该不该生气？”
林笑吐了吐舌头，侧过身子，双手叠着垫住脑袋，小巧的身板侧卧在真皮座垫里，脸颊缀着两粒浅浅的梨涡。
“韩宝贝，我偷偷跟你说一个女生之间的秘密。”林笑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
韩简书挑挑眉梢，“哦？什么秘密？”
林笑说，“女生说一个男生傻fufu的就是在夸他可爱老实，傻其实是褒义词。”
韩简书禁不住扬起嘴角，开始傲娇起来了，“是吗？你可别骗我，你知道你说什么我都当真的。”
“不骗你，除非恶作剧。”
林笑伸伸懒腰，手掌抵住车盖顶，两腿伸到最开。
“啊，舒服！”
周身的筋骨都被拉伸开了，林笑舒畅地吐了一口浊气。
韩简书转动方向盘，车子往右转，驶入繁华的市中心。
清晨的丰城路况并不拥挤，再晚些他们就要在高架上堵个把小时了。
“还没来得及问你，”林笑坐直身子，“高考咋样？”
韩简书自信满满地说，“你当我准备一年白准备的呀。”
林笑捏捏他弹性十足的腮帮子，又听他说，“我去酒泉还找李书桐、徐航、张彬他们玩了一整天，他们都在问我们什么时候订婚，好一起过来凑热闹。”
林笑说，“直接结婚不好吗？干嘛要订婚？”
韩简书摇摇头，宠溺道，“我们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自然要先订婚确定关系，我这些天联系了几家婚戒店，等你期末考完就去挑订婚戒指。”
林笑见他都安排好了，也就没有拒绝，重新瘫在座垫上，懒洋洋地回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