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本想抽出手的，看到他眼底的失落，林笑再也使不上力，让他牵着过马路。
“你长得这么小一只，爱穿深色系衣服，还混进人堆里，知不知道我很难找到你啊！”
韩简书拉着林笑在来往行人间穿梭，偶尔有举着棒棒糖的小孩从两人旁边跑过去。
林笑噎了一下，怀着别扭的情绪调侃，“你笨啊！不会叫我名字吗？”
韩简书看她，“我叫了你就会应吗？”
林笑毫不犹疑地嗯了一声，“以前我可能不会，但往后我会的。”
韩简书沉默了，两人走到宽敞的圆形广场中间，他忽然唤一声，“林笑。”
林笑反射性应了一声。
韩简书无声笑了，眼角弯弯的，又喊一声“林笑”。
“嗯。”
隔几秒，他又喊，“林笑。”
林笑揉揉眉心，有些不耐烦，“韩简书，我懒得理你！”
甩开韩简书，林笑大步走在前头，井然有序的人潮忽然朝前涌动。
“情人湖那边的水秀要开始了！快点，老婆！”
广场上一片兵荒马乱，林笑被人撞好几次，还是韩简书跑过来护着她才免于继续被挤肉饼。
“每年元旦三天假期，情人湖每晚十点都会上演水秀，很好看的，要不要去？”韩简书低垂着黝黑的眸子看她。
林笑摇摇头，“我不能太晚回去，阿爸他们会担心的。”
韩简书勾着林笑肩膀，哥两好似地晃两下林笑，“就过去看个十分钟，待会儿坐公交回去，用不了半小时。”
林笑不擅长拒绝，只好答应。
韩简书粲然一笑，顺势拉过林笑的手，带她小跑着融入大部队中。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林笑不再介意韩简书过分亲昵的举动，好像韩简书对她做什么都是自然的。
情人湖边，离水秀开始还有五分钟，林笑坐在一级台阶上，曲起双膝搓手取暖。
“蓝莓奶茶。”
韩简书在她旁边坐下，往她手中塞一杯热乎乎的奶茶。
记得上次她被流氓非礼，韩简书也买了一杯蓝莓奶茶给她。
林笑偏头看他，发现他手中捧的也是蓝莓奶茶。
“你喜欢喝蓝莓味的？”林笑歪着头看他，双手捂着杯身取暖。
“哟呵，让你猜到小爷一项喜好了，你要不要考虑继续深入了解下去？先送你两个大礼包。”
“你当是游戏呢？”
“你当做是吧。第一，小爷特帅；第二，小爷特高。”
林笑无力吐槽某人的自恋程度，顺着他的话说下去，“第三，身材倍儿棒。第四，特有钱。”
“哎哟，你挺上道。”
韩简书腾出一只手捏捏林笑的腮帮子，QQ弹弹的，让他爱不释手。
林笑躲开韩简书的手，挪远些。
韩简书撵上来，两人守着波光粼粼的湖泊，头顶是满天繁星，周围大多数都是成对的情侣。
“林笑。”他突然唤她。
“嗯？”
“你以后可以试试穿白色。”
“白色衣服很容易脏，大多数人都不喜欢。”
“白色亮眼，你穿白色，我一眼就能看到你。”
韩简书还在为刚刚过马路显些找不到她的事计较，眼里残留着不安。
他觉得林笑离他很近，却摸不到林笑的心，总是害怕林笑会离他远去。
情人湖严格来说是喷泉水池，面积很大，没有贴瓷砖修饰，周边铺满青草，远远看着像湖泊。谈恋爱的小情侣们很喜欢来这里，所以叫作情人湖。
林笑举目看向湖中央的天使雕像，临近水秀开始，湖底亮起簇簇灯光，湖面交织着五光十色的光虹。
很多情侣席地坐在草坪上，肩并肩说说笑笑。
林笑忽然觉得有点不自在，思绪飘得很远，没有回话，仿佛没听见韩简书的话。
“林笑，你有没有听见？”
韩简书推推林笑，看到林笑茫然的表情，韩简书悻悻闭嘴。
十点整，伴随着烟花绽放在夜空中，水秀准时上演。
现场吵吵闹闹的，欢呼声、尖叫声、掌声杂糅在一起。
“好。”
林笑的声音很小，在喧嚣的环境中，韩简书依然听得清晰。
韩简书紧抠手心的手指一一舒展开，嘴角不觉翘起，心里仿佛有跳跳糖跳动，甜腻又忐忑。
十分钟不多不少，林笑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走了。”
“啊？”韩简书看得入神，林笑忽然说要走，表情有些茫然。
烟花光芒浮在他白皙的侧脸上，周围的嬉笑声远去，欢呼雀跃的人群虚化，唯一看得仔细的是韩简书。
他右眼角有颗很小的泪痣，不仔细看看不出，鼻梁很挺，睫毛很长，薄唇总是噙着邪气的弯弧。
林笑呆了几秒，暗暗骂自己一句“花痴”。
“十分钟已经到了，回家。”
林笑拾阶而上，没过多久韩简书就追到旁边，放慢速度跟她一起走。
两人坐上回东巷的车。
“韩简书，你现在能不能跟我说说小时候打架的原因？”
林笑抱着书包，偏头看着韩简书。
韩简书一愣，闪避着林笑的目光，道，“小爷打架的事多了去了，你问哪件？”
林笑捏捏手心，“就元旦晚会那天晚上，我问你的那两件。”
韩简书沉默几秒，笑得很随意，“哦，就那两件事啊！也没什么原因的，就是小爷手痒想打人罢了。”
“不要敷衍我。”林笑表情严肃。
韩简书垂头，学着林笑玩会儿手指，才老实交代，“那个女生晚上上补习班，等她爸妈的时候被一个初中生劫到巷子里…那个了。那个初中生是我认的老大，然后我就成了替罪羔羊。”
林笑皱眉，“你不会反抗吗？”
韩简书抬眸看她，“韩默出国经商，我就一个人，怎么反抗？”
林笑沉默了。
“至于梁琳说的那件事，确实是我做的。”韩简书长长叹口气，继续说，“那人犯贱骂我全家，言语极其恶劣，小爷没忍住就把他打了。”
林笑抿抿唇，感觉到韩简书情绪低糜，不禁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
“我信你，那天晚上才会回来，打车跟着你一路追到回音街。”
韩简书怔怔看林笑几秒，毋地笑出声，“还是小弟仗义。”
事情全都说通了，林笑心情舒畅，伸直手臂扶住膝盖，看向车窗外的霓虹夜景，面上带着温柔的笑。
“对了，你的项链给我吧。”
林笑忽然想到，扭头看着韩简书。
韩简书挑眉，“你不会想帮我修吧？都破成那样了，修不好的。”
林笑道，“我三表姑是做这个的，放寒假我回老家时拿去试试。”
韩简书犹豫许久，才点头答应。
其实，他在网上找过许多名匠修项链，都被一一推拒了。
那项链用料极其稀有，修复成本高，链子雕工细腻，需要用很大的精力才能修好，大部分工匠都不想接。
既然林笑想试，那就让她试试。
他不抱希望，就图着林笑想，再金贵的东西都舍得拿出来给她，败光了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