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书戎很无奈，苏柏承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真的头疼万分，但没办法，不接电话是不可能的。
“Jonah接到了吗？”苏柏承问。
凌书戎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一咬牙，全都说了，“没接到，被别人提前给接走了，我们在出口处根本就没等到人。”
他话音落下，就把电话给拿的离耳朵远了些，但让人意料之外的是，苏柏承竟然没有吼他，隔着话筒，他的声音充满了失望，“秉谦，这件事情对锦星百货很重要你知道吗？”
“对不起。”
凌书戎觉得有些难过，如果苏伯承骂他，他或许都会好受一点，但他仅仅只是毫无保留的表达了自己的失望，却让他更加的难过了。
这件事情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他办砸了就是办砸了。
凌书戎叹了一口气，陈助理已经在给Jonah打电话了，先是表达了歉意，然后说给他安排了饭局要请他吃饭。
结果Jonah拒绝了，把和他们约好的时间改成了晚上。
凌书戎其实是能够理解的，毕竟有时候，一次小小的失误也能让处事严谨的人感到失望，连带着对他们整体的印象都不好。
他实在没办法，坐在车子里整个人都像是霜打的茄子，蔫蔫的。
席文钊给他发微信问他人接到了没有，凌书戎几乎忍不住想哭了，但陈助理还在，又被他硬生生的忍住了。
凌书戎把经过详细说了一遍，电话就响了。
席文钊的电话打了过来，凌书戎接通后却没有说话，强烈的沮丧让他开不了口。
“听我说。”席文钊说，“这不是你的错。”
“航班的时间必然是你们的人自己泄露的。”
凌书戎慎重的坐了起来，连背都忍不住挺直了，“那会是谁？”
听他这样说，凌书戎又忍不住有些小心了，对着电话道，“我微信上跟你说。”
知道航班信息的，目前只有自己，苏柏承，还有陈助理。
难道是陈助理说给仪庭的人知道的？
凌书戎脑洞一开就忍不住了，他越想越怀疑，却又不知道陈助理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只能拜托席文钊去帮他查一查。
他收回手机，已经做好了准备去接受苏柏承的批评，但进了办公室，苏柏承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不停的吩咐陈助理准备接下来的行程，把饭局换到晚上，又去打听Jonah的口味和习惯。
这比直接骂他还要可怕。
凌书戎呆在一旁像个鹌鹑，几次想跟苏柏承说话，开了开口都被咽了回去。
苏柏承一定对他很失望，毕竟这样一件小事都被自己给弄砸了，凌书戎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席文钊了，希望他能够从陈助理那儿查出些什么来才好。
晚上的饭局凌书戎还是跟着去了，一同去的还有苏秉安，看见他就没个好话，明里暗里的讽刺他办事能力不行。
若是放在以前，凌书戎定然是要反驳的，但今天他理亏在先，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面吞，最后讪讪的替自己辩解的两句，“这件事情我会查清楚的，说不定是公司里面什么人泄露的航班信息也不一定，不然别人怎么会知道Jonah什么时候到，还能准确无比的赶在我们前面？”
“自己能力不行还找借口。”苏秉安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却不忘打击凌书戎。
苏柏承不耐烦的揉了揉眉心，“都闭嘴。”
晚上一顿饭吃的还算愉快，至少别人是这么觉得的，但凌书戎还是觉得有些难受。
苏秉安一口英语说的溜，凌书戎哪里听的懂，全场都是他和Jonah愉快交谈，自己只能坐在一边老老实实喝酒。
等到饭局结束，他也不敢问结果怎么样，灰溜溜的打车回了家。
心里委屈的要命，凌书戎在浴室洗完澡，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于是又爬起来喊席文钊出来坐坐。
这个点司机已经下班，是席文钊亲自开车过来接的人。
凌书戎裹着一件杏色风衣，坐在门口颓的不行，见到席文钊的车才开心了些。
他默默爬上去，瘫在座位上半天没吭声。
席文钊知道他在难过什么，给人寄好了安全带，开车在城里兜风。
“文钊哥，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啊？”良久，凌书戎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自从去了锦星百货，就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心的，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搞的乱七八糟，若没有席文钊和苏爷爷的帮助，他不可能平安走到今天。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席文钊道：“刚刚涉足一个领域，总要犯几次错才能成长。”
“更何况，别人有心害你，你是防不了的。”
“那你呢？”凌书戎说，“如果这件事情换做你来做，你会做成我这个样子吗？”
席文钊叹了一口气，“不会。”
他一手握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伸过去牵住了凌书戎的，“如果是我，在到机场之后，就会派一个人守在VIP通道口，防止这种可能出现的意外。”
虽然明知道这样说只会让凌书戎难过，但席文钊却不想骗他，人总得学会向前成长，一味的宽慰只会让人裹足不前，他必须得教会他，在处理任何事情之前，都要先调查清楚，想到种种可能出现的危机以及相应的预案。
“这件事情虽然不是你的错，但你仍旧要负大半的责任。”席文钊大拇指在他的手背上安抚的摩梭了一阵，“不管做什么，永远要留一套PlanB.”
凌书戎点了点头，席文钊道：“现在，我们去解决这件事儿。”
晚上十一点半，席文钊约了人出来在咖啡馆碰头，距离他说要去查陈助理之后的第9个小时。
席文钊约见的人看起来很年轻，穿着黑色牛仔外套，眼睛上驾着一副框架眼镜儿，看起来很是干练，不过神情倦倦，像是刚睡醒没多久。
“我说席总，这么晚还把人约出来见面，还让不让人活了。”男人撇了撇嘴，打着哈欠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扬眉道：“幸不辱命，查道了。”
“嗯。”席文钊点点头，“说。”
“这个陈助理呢，之前就跟仪庭公司有过接触，想跳槽过去做营销经理。昨天晚上他和仪庭的销售总监在酒吧见过面。”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啊。”凌书戎道：“就算现在去质问他，他也不会承认的。”
“嗯，是啊。”男人推了推眼镜，“我只能查到这里了，他和仪庭接触的邮件和通话记录我这儿都有，你们要诈他还行，但真要拿这当成整这人的证据，恐怕分量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