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挺好听。”霍骥野抛出一句不真心的赞美想要试探余光启的反应。
余光启从头到尾都听得认真，看得仔细。“词曲是teedy wang的，听听原版。”
“哦。”霍骥野对余光启的回答并不满意，但他依然照吩咐做了。
韩俏俏这边，聂楚厌倦了这套好评如潮的造型，提出一个大胆的建议：“变换一下发型吧，双马尾长辫那种，和你脚上的造型配合一下。还有，看看胸前能不能画一点类似玻璃破碎的效果。大概要多久？”
“是，聂摄。顺利的话二十分钟——韩俏俏老师，请跟我来。”
余光启听完了整首歌。“果然还是要原创才能唱出原本的味道。”
霍骥野眼皮一动，“流行乐不就这样。”
“你不懂。”余光启直接一句话把霍骥野堵死。
“流行乐比的就是音色。唱歌不就这么回事，是人是鬼都能上台嚎两嗓子。哪像舞蹈，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霍骥野的意思很明确，唱歌的门槛低，能速成，只要你有一个好音色，三天就能登台。但舞蹈，武术，甚至杂技这种没些本事上台是要露怯的。因为唱歌这种表演方式，除了走音破音，观众的接受度是很高的。但关于肢体的表演形式，往往传递的美丑是非常直观的，没办法取巧。
余光启能明白霍骥野要表达什么，只是他说得太过轻蔑。“你成为模特用了多少年。”与其说余光启是在提问，不如说那更像是一种自言自语。
“三年。”霍骥野如实回答，他不明白余光启的意图，这完全是两个不相干的行业。
“我不是要比较，我只是想说，也有无数为唱歌默默努力的人。”
霍骥野明白了。“你不想当演员，想当歌手？”
余光启坦诚地说：“如果能选，我希望自己是个歌手。”
霍骥野笑了一声，“你真是不知足。演员的地位比歌手高多了。而且你演得多了，混一首插曲又不难，再不济男女合唱半首歌总有吧。”
余光启沉默了。
霍骥野隐隐感到不妙，搜了余光启的百科资料。
半首歌都没有，连群星合唱都找不到他的身影。
“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会有属于自己的歌，属于自己的专辑。”
“总有……”
“霍老师，这边有时间先拍吗？”
霍骥野看了余光启一眼，余光启马上说：“我一个人可以的，好差不多了。你去吧，拍摄顺利，早点收工。”
“我去了。”余光启在这种时候都不忘说一句“工作顺利”，霍骥野还是蛮触动的。
余光启拿了自己的手机，点开了teedy wang的新专辑，戴上耳机从第一首歌开始慢慢听。
霍骥野经过聂楚身边，聂楚不忘提醒一句：“别忘了你答应什么。”
霍骥野凑近略微弯腰，“您怎么说，我怎么做。”
开拍。
关于霍骥野，聂楚的总体方针就是物尽其用。抛开性别，他确实是比例极好的一位模特，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在三年内登上各大奢侈品主秀场的原因。只要稍加摆弄，画面就十分和谐养眼。但这对于聂楚来说远远不够！两个专业的人，应该给出完美的答卷。虽然只是一张照片，聂楚不想输给任何霍骥野以前拍过的封面。这种追求完美的态度不单单放在霍骥野身上，今天拍摄的其他模特也一样。
聂楚想要突出的是霍骥野的……屁股。
一半是贴合他展示的泳裤，一半是恶趣味。他要打破霍骥野一贯的硬朗形象，展示出自己的独到的眼光。霍骥野的身上被涂满了色彩鲜艳明亮的颜料，他裸露的皮肤被当作是麦色的基底，大片连贯光滑的皮肤被染上不规则的形状，有种肆意破坏的美感。
明明该配合的都配合了，聂楚还是连连摇头。造型没问题，动作也没问题，表情更是上佳，那么有问题的一定是摄影师……的态度。韩俏俏换好造型出来，聂楚示意霍骥野上一边等着去。“不用了，让他继续拍吧。我和余光启聊会天。”
“不行。我的工作任务是先保证艺人的拍摄。”
“我无所谓，你先拍吧，怕你感冒。”霍骥野也跳出反对。
如果说聂楚是顾及她和余光启的关系不愿意自己与余光启接触，那霍骥野是为了什么跑来反对？韩俏俏一时半会想不明白。“好吧。”她把两根拖地的辫子往身后一甩，一副天下第一的样子，对着霍骥野说：“你别搞什么花样。我能在t台上赢你一次，就能在硬照上赢你第二次。”
我忍。霍骥野回以难看至极的假笑。
韩俏俏又拍了一组。聂楚看了看效果，仍然不满意。“那个，再给她加一点……”
霍骥野回到余光启身边，他期待着刚才自己的表现能够让余光启有所领悟，也期待着余光启开口夸自己。“你刚刚干嘛呢。”
余光启的脑袋左右摇摆，除了音乐听不进去其他声音。
霍骥野一怒之下把两个耳机都给他拔了。“我那么认真摆姿势，你就在听这个？哦，韩俏俏在拍就头也不回地看，我去你就耳朵一塞。标准真统一啊。”
听他那语气，不用想也知道又在生酸气。余光启先道了个歉，“对不起啊。”然后说明原因，“因为teedy wang这张专辑实在是太让人心痛了。刚刚我差点哭出来。”余光启说的不是假话，也不是为了奉承而夸大的话，是实话，是真心话。
霍骥野听了更加火大，刚要发作，被余光启堵回去。“但是你的动作我早背得滚瓜烂熟了。你的第一本杂志是……”余光启如数家珍般依次报出了霍骥野对外公开的每一张叫得出名字的杂志封面，配合上他拙劣的肢体模仿，总算让霍骥野消了气。“行了行了，脚还痛着吧？”
“真的，这几首都特别感人。你听听。”余光启不遗余力地推销，霍骥野听完之后就一句话评价：“被绿就被绿，怎么和个怨妇似的。”
“连你也听出来了。”余光启没有因为霍骥野对teedy wang发表的尖锐评价而感到不爽，反倒是欣喜于他能听出歌曲中表达的意思。只是那个下意识的“连”字，把霍骥野踩在了欣赏音乐的金字塔底。“哎你……”
“我得去给他留言。”整张专辑余光启只感觉到了包裹在动人旋律下的，强烈的情绪。哀伤，幽怨，愤怒，自责……用自然现象来比喻亲密关系，以现实世界的残酷突出感情世界的残忍。希望是余光启自己太过敏感，他担心teddy wang的精神状态。于是他写下：
神专！我也就听了八百遍那么多吧。非常私人的一张专辑，巧妙的构思，动人的旋律，发人深省的歌词！爱上无花果了！下一张在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