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晗光的脸色比吃了苍蝇还难看。
胥旋朗哈哈大笑。“你肯早点来我也不会这么苦闷了。”胥旋朗话一说完，陆晗光的脸色变得更加阴郁。他立刻解释，“我这么说可不代表这件事是我做的。”陆晗光仔细一想，胥旋朗想要见他没必要舍近求远，特意推迟了《贪生》主角定妆和相关预告的拍摄。
胥旋朗像是个刚被治好的哑巴一样，十几分钟对着陆晗光说的话比这几个月说的还多。“其实你可以直接找那个女演员的黑料，人嘛，黑历史肯定都有。”胥旋朗花了几分钟看了相关的报道，给出了第一直觉的做法。
“这样她会成为焦点，反而不能让平息事件，《人格》也会受到影响。”陆晗光把吃的推到胥旋朗面前。
“封杀咯，花钱摆平。”胥旋朗把东西推回去。
陆晗光再推，“钱从哪来呢？”
胥旋朗没有立即回答，“心疼钱不如就冷处理咯。”他盯着陆晗光，不放过对方脸上任何一点表情变化。陆晗光的眼睛比他的话先一步拒绝了这种有损余光启形象的方案，“那不可能。”
陆晗光没再把吃的推给胥旋朗了。
胥旋朗伸出的手顿了顿，“所以你就找了个又不用花钱又不会伤害余光启的方案，我。”胥旋朗起身走到桌角，又绕到陆晗光身后。突然双手环绕在他的胸口，不顾陆晗光的抵触，在他耳边说着，“是什么让你觉得我做事是免费的。是你觉得我对你感兴趣，会无条件地迁就你？”
说完这一句后，胥旋朗明显地感觉到手底下的抵抗消失了。
“我从来不觉得你会。”他反驳。陆晗光为了余光启说谎了。
胥旋朗冷哼一声，无情揭穿。“如果你不这么想，现在就应该直接去找王勇进。陆晗光，你来求人的。是不是应该把我的位置放得再高一点，啊？”胥旋朗虽然生气，手却没有离开陆晗光的身体，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脸和脸贴得很近。“好。既然你想谈生意，你要什么？”陆晗光侧过脸，鼻尖与鼻尖碰在一起。
时间大概停止了五秒吧。
胥旋朗暂且满足了。起身拍拍陆晗光的肩膀，“好。明码标价，我要你一天的时间，陪我出差。”
胥旋朗带着陆晗光飞洛杉矶。从吃早餐，见客户，谈生意，逛工厂，一个早上马不停蹄。陆晗光非常听话，极力配合。胥旋朗如愿拿下了技术支持协议，樊盛的专属电视盒子终于可以正式投产。“我飞了好几次都没啃下这块骨头，没想到这次这么顺利，你真是我的福将。”
陆晗光可不敢认，“他只是想要更高的价格。”
“比想象中快了很多。现在我有大把时间，你说我们干些什么好呢？”
陆晗光看了看时间，“你还有十三个小时。”
胥旋朗听了，回答说：“好，那就先吃午饭。”
胥旋朗和陆晗光一起坐在后座，却在不知不觉间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还有一搭没一搭地打鼾，弄得司机都有些不知所措。
“回酒店吧。”陆晗光靠在后排一动不动。
国内。
余光启醒来，陆晗光一个晚上没回来。他心里默念着陆晗光临走时的交代，老老实实去“上班”。可惜他忘性太大，也小看了那些狗仔求一个《人格》大料的决心。有的甚至为此蹲守了一夜。于是余光启出门没五分钟，又灰溜溜地跑回家。“姐，救我。”
余韶羽看着自己找个不能自理的弟弟，感到一阵头痛。“你先打电话让霍骥野来接你。”
余光启下意识地反对，“不行姐，现在是白天。霍骥野也是个名模，很容易被拍的。”
“名模个屁。你不赶紧把他拿出来当挡箭牌，你这辈子都别想出这个家门了。打！”
余光启乖乖听话，打电话给霍骥野。“喂，霍骥野，你能来接我一趟吗？”
“陆晗光没回去吗？”
“还没有。晗光让我正常去剧组拍戏。”
“行，我已经在路上了。”
余光启立刻说，“附近的记者更多了，侧门也有！”
“你乖乖在家里等我。”
“嗯。”余光启挂了电话。
“怎么样，他来了吗？”
余光启点点头，“他说他在路上了。”
余韶羽还是不放心，“你刚刚说侧门也有人蹲？不行，还得想想办法引开侧门的记者。”
“现在就我们两个人能想什么办法。”除了祈祷余光启想不到任何方法。
“有了，你看你姐有没有星相？”余韶羽突然发问，原地转了一圈。
放在平常，这可是个送命题。“姐，你认认真真化个妆，弄个发型我再回答你行吗？”
“你等着！”余韶羽神神秘秘地跑开了。没几分钟，一个全副武装的余韶羽重新出现在余光启面前。“现在怎么样？”
“如果不是你的声音我都不敢认你。”
“怎么样。能蒙混过关吗？”
“姐，你到底想干嘛？”
“美人计，声东击西，调虎离山。我想过了，有没有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向外界传递‘千万别拍我’的信息。”
“你想用这种方法引开记者啊？”
“怎么，敢对你老姐没信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余光启仔细想了想，“如果是这样，要和霍骥野打好配合才行。”
“到了他会应该会打电话给你，到时候我就下楼。”
余光启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行，既然要做大明星，什么能少了那个。姐，把那个拿出来。”
“什么这个那个的，你说什么。”余韶羽还没想到。
“真没默契，就那个呀。”余光启站起来，在腰间比划着。
余韶羽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说完就冲去房间，把霍骥野送她的包背在身上，“完美！”
霍骥野到了附近，给余光启打了电话，“记者比我想象中还要多，要不然先和剧组说明情况，等他们走了再出门？”
“不行，狗仔都是很能等的。”余光启把两姐弟的计划告诉霍骥野。
“行吧，死马当活马医吧。我看到你姐引走记者就马上过来接你。”
“好。”余光启对余韶羽点点头，冒牌女明星出动！
余韶羽浑身散发出一种“视死如归”的气息，带上她的战包，出发！她从侧门走出，包上镶着的钻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很快吸引了狗仔们的注意。
“侧门出来一个可疑人物。”
“快点跟上去，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喊其他同事来补点。”
几个狗仔三言两语间达成了共识，决定无论如何把照片拍下再说。
余韶羽间身后有狗仔跟，心里暗爽了一把。不过她明白，这种时候就要拖住他们给弟弟制造机会。于是她一步三回头，装出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确认了，背的名牌包，很可疑。”
“会不会是金屋藏娇？”
“不行，快追上去！”
一家狗仔动了，其他狗仔怕落于人后，立刻跟上。谁都想要大独家，谁都想争第一个报道。只要先曝光，这一年的KpI怎么说也得拿下一大半。
“霍骥野，快。我姐已经引走很多狗仔了。接下来全靠你了。”
“知道了，我马上来。你在侧门准备，一会看到一辆黑色的车就准备过来。”
“好。”余光启竟莫名燃烧起一股斗志，脑子里已经上演了一部《特工大战狗仔队》。
霍骥野跟在一辆车后面，余光启躲在一边踮着脚远远看到了。他一个闪身，百米冲刺般跑向黑车。霍骥野门锁一开，余光启开门，钻车，关门一气呵成。霍骥野拉上窗，一踩油门加速逃离这个是非地。
余韶羽想不到这装明星还是个体力活。越来越多的狗仔在身后追着她跑。余韶羽到底是个女人，又穿着高跟鞋，很快没了力气。她转身对着敬业的狗仔们摆摆手，然后在原地喘个不停，认栽了。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余光启的绯闻女友。
“请问你和余光启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在片场认识的吗？”
“你们到底是谁啊，什么余光启？”余韶羽并没有在媒体面前曝光过，圈里也只是知道余光启有个姐姐。加之他们姐弟两长得各有特色，要说多像，那是一点都不像。她摘下墨镜，装作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你们追着我跑，追着我拍，我实在是跑不动了才停下来。你们是认错人了吗，我赶时间去买菜。”
“背几百万的包买菜，你想包庇余光启也编个好点的理由嘛。”
“谁说买菜不能背几百万的包？”余韶羽说着打开她的包包，里面装着一把长葱。
“糟了，中计了。”反应过来的狗仔已经开始联系守在正门的同事。
“正门没见到余光启。”
“还在侧门，快！”几个被耍的狗仔对着余韶羽随便拍了几张照片备用，万一真叫余光启跑了，他们还可以去片场碰碰运气，虽然那难度比蹲守高多了。
“莫名其妙。你们敢把照片拿去乱用，小心我告你们侵犯肖像权！”余韶羽作战大成功，心情别提多愉悦了。她又走了一段路，确定没有狗仔再跟，打电话给弟弟报告情况，“我这边成功了，你那边怎么样？”
余光启和霍骥野两人已经快到片场了，“姐，我们这边也很顺利，已经快到了。”
“好，姐弟同心，其利断金。你自己在片场小心点，别再被乱七八糟的女人缠上。”
“放心吧，我会特别小心的。”
两人到了片场，才彻底松了口气。聂伟平对保密性要求极高，余光启又被爆出这种事，片场就加强了安保巡逻。所以狗仔，代拍什么的在片场周围几乎见不到。
听说郭兴今天请假没来，饶仁辅还特意走到郭准身边关心。“你弟弟请假了？”
“是啊，说是去找胡拾逸大师。”
“哦。”饶仁辅点点头没再追问。
饶仁辅这方面的人脉比郭兴强多了。他尚且不能请得动胡拾逸，郭兴就更加没可能见到他了。不过郭兴有郭兴自己的办法——他一开始就没打算通过胡拾逸拿到什么辟邪破煞的“宝贝”。郭家两兄弟的目标一直都没有变，那就是钱。
郭兴调查到胡拾逸曾经有一个小三，纠缠了他多年没有名分，两人闹得很不愉快。于是他不辞辛苦地找到了这个女人，开宗明义地说，“我今天来找你，是来让你发财的。”
女人不是缺钱的主，不过看郭兴衣着打扮也知道他不是一般人。“你为了胡拾逸来找我？”
“你跟了他那么多年，任劳任怨结果还是落得一个无名无份的下场。难道你不恨他吗？”
“他待我不薄。”女人虽然这么说，可手里已经熟练地夹起一根烟。
“得了吧。他要是真心爱你，怎么会在翻身之后娶别人。”
“你来到底想干什么。”
“我可以帮你报复他，让他身败名裂。”
“你什么意思。”
郭兴说：“我要他留给你的贴身物品，什么都好，只要是他对你说过的那些有关神神鬼鬼的东西，我全都买了。”
“他的东西，现在的市价可不便宜。”
太好了，那就证明这个女人手上确实有他想要的东西。郭兴继续说，“那些东西留在你身边也只是让你想起被他抛弃的伤心往事。把它交给我，你不但能得到一笔钱，我还有办法替你报仇。”
“你想拿去作假？”
“你很聪明，不应该为这么一个始乱终弃的骗子困住自己。”
“哼。个个都这么说，其实不过是想借他的名气给自己铺路。你不是第一个为此来找我的人了，回去吧，没用的。”
郭兴不肯放弃，“实话和你说了吧，我去找过胡拾逸的老婆。她说胡拾逸现在在一个道观里隐居，根本不肯见她们母女。那个道观每年都有女明星去祈福算命，胡拾逸的老婆早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我原本觉得你肯定比她敢爱敢恨，想不到你和她老婆一样是个懦弱的女人。”
女人这才觉察眼前的男人和那个叫郭准的演员长得有些相像，“你是明星？”
郭兴点点头。
“我可以把东西卖给你，但你得先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郭兴得意得笑。“我本事大小就得看你拿什么武器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