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今天的早餐怎么这么丰盛。什么日子啊？”余光启起了个大早，发现姐姐已经把早餐做好了。他嘴里哼着歌，昨晚的好心情直到今天早上都还没有消散。
“明知故问。今天就要进组了你怎么去啊？”余韶羽其实昨天没睡好，相当于熬了一个通宵。
“有人开车接我去，约好了。”余光启顾自进食，没发现余韶羽有什么异样。
“昨天，都解决好了？”
“对啊，他一会开车来接我。”
“开车来接你。”余韶羽没出声音，故意把嘴型做得很夸张。
门铃响了。
余光启立刻喊了声，“我吃饱了。”
“哎，余家做饭不洗碗，洗碗不做饭，你想逃啊。”
“来不及了，赚钱要紧。”余光启跑去开门，“你来了。”刚喊出口，脸上的表情却因为眼前的人变得耐人寻味。“你来了。”余光启低声重复了一遍。
站在他眼前的，是陆晗光。
“今天是你进组的日子，怕你睡过头了。”陆晗光刻意忽略余光启脸上的微表情，“打起精神来，去换件衣服。第一场可是大群戏。”
余光启愣了半秒，“好。”
余韶羽听出了陆晗光的声音，看了弟弟一眼，心里骂了句傻弟弟，只好去门口“处理”。“怎么站在门口，进来坐啊。”
陆晗光摇摇头，“赶时间。”
余韶羽吐槽一句，“你说你有钥匙按什么门呢，这也算赶时间？”
陆晗光尴尬一笑，“换衣服的时候落了。”
“姐，我衣服呢。”
余韶羽冲着屋里喊，“你衣服那么多，我怎么知道。”
陆晗光探头进来，“左手数第三件，第二屉银灰色那条。”
余光启立刻没了声音，换好了衣服和裤子出现。
“怎么样。”余光启在炫耀以前，还是会不自觉地转一圈。
“很适合。”
外面传来喇叭声。
“姐，那我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啊，回来等你洗碗。”
陆晗光对余韶羽点头道别。
送走了两人，余韶羽认命地收拾碗筷，收拾屋子。她手里干着活，余韶羽嘴里不停唠叨，“开了也不知道关。啊第二层，啊第三件。”余韶羽先顺手关了抽屉，再去关衣柜。
一二三。数字太小，以至于她不需要再三确认。第二件是青蛙玩偶服，第三件分明是小丑玩偶服。眼不见心不烦，余韶羽关了衣柜门。
车内，陆晗光难得地和余光启一起落座后排。余光启问，“怎么让我穿这么隆重啊。”
“你在家里待傻了，《贪生》这么大的阵仗，你想乱七八糟出镜啊？”
“哦，忘了。还是你想得周到。”余光启没点破陆晗光的口误。
陆晗光浅浅笑了一下，“你只是太久没工作了。”
“贵宾，我们到了。”
余光启拍拍双脸，“充电完成。”
许多人看来梦幻的场景，余光启从小就已经习惯了。别忘了他可是《幸福大过天》中小天的扮演者！陆晗光领着他下车，粉丝的呼喊，白天的闪关灯也像仙女棒一样，闪烁，燃烧不停。
“余光启，余光启，余光启！”
“全民小儿子，养成天花板！”
“余光启，余光启，余光启！”
“养成天花板，全民小儿子！”
真是简单响亮的应援，够简单，也够响亮。换做其他艺人，估计早就在心里厌恶这种口号了，余光启却把它们看作珍贵的粉丝创作，他甚至放出过名言，“粉丝的创作和艺术家的创作是一样的”，这也成了他至今为止唯一的黑点，说他没文化，“语文零分数学满分”，说他以媚固粉。况且这次他在《人格》中确实扮演的又是“小儿子”的角色，这么能说不符合呢？
不过今天出现了一些例外，人群中出现了某人的粉丝。“陆晗光！陆晗光！”
“《贪生》加油啊，早就该出道啦！”
“爱你，天选傅贪生！给我狠狠地演，狠狠地Slay！”
“严父cp冲！”
陆晗光站在远离探班粉丝的一侧，他看了眼身边的佣人兼保镖，“谁安排的。”
“老爷说了，既然要安排就一起安排了。”
“多此一举。”
幸好这样的呼喊声很快在其他家粉丝的攀比声中消失。随之而来的是剧中其他几位主演的粉丝应援。
到了现场，余光启被带去梳化。偌大的化妆室乱成战后废墟，每个人的手都在动，女演员一根头发丝都要放到坐标系里定位；每个人的手又不知道在动些什么，半小时前后的区别可以说完全没有。
门铃又响了。余韶羽多希望是自己点了外卖，网购到货。开了门，霍骥野笑容满面，“姐，今天进组，我来接余光启。”
“接他？你再晚点接我买菜都来不及。”
“是我来晚了。余光启，赶紧出来，出发了。”
“他已经走了。”
“他走了？他一个人怎么走，骑他的小摩托？”霍骥野说完就意识到了，“不是一个人……陆晗光接他走的是不是。”
“行了。走吧，接我去买菜，顺路。愣着干什么，走啊。”
余韶羽心里骂了一句，“你小子这就叫处理好了？”
女演员通常来得都比较早，曲如柔更是一反常态早早地到了现场抢着梳化。她带了自己的化妆师，却用着组里的东西，甚至还要向同行借。“你听好了，我要比佟之予还要漂亮。”
“肯定把你化得漂漂亮亮的。你年纪又轻，底子又好，剧还没播呢，凭一张海报都可以出圈！”
“哈哈哈。”曲如柔笑得开心，“你化你的，我睡会。”
余光启坐在镜子前无聊，刷起手机。
【《一起秀吧》首个四灯选手，冉冉升起的新星！】
【新锐摄影师Nc“过期的好东西”展览照办不误！】
【《春潮》吹不出国门，卢米冲奖失利8提0中惹争议！】
【霍骥野全球资讯站：各位北田共，考古发现的好货。】
余光启左右一瞥，好像做贼心虚一样点进连接里。
额，这张尺度是……挺大的。
“喂，你这么早就来了！”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余光启好似做坏事被正主抓包一样，吓了一大跳。“你来啦，快去抢位置定妆。”余光启锁屏，转身，接话一气呵成，保准没被霍骥野发现。
“陆晗光送你来的，他人呢？”
“不知道，他应该走了吧。”
霍骥野没再说什么，找了个空位定妆去了。
陆晗光当然不可能走，他担心余光启在拍摄中会遇到什么问题。曲如柔化完了妆，已经在做造型了。这次的角色汪舒菌外热内冷，出场的戏份她一定要一鸣惊人。再说了，刘家男人都是从头黑到脚的服装，她一定要做那一抹最亮的颜色。远远的，曲如柔看到陆晗光呆坐在一边，“呦喂，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经纪人。自己放着大热的Ip不准备，跑来《人格》浪费时间。”
陆晗光正好无聊，“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过来偷师的呢？”
“吼，那我可要找人来赶你了。”曲如柔话是这么说，人却自来熟地坐下。
“我知道，《贪生》投资也不小，甚至又拉上了樊盛——发布会我也看了，办得很好。”
陆晗光挡下曲如柔伸过来的手，“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搭上了聚荣又把自家艺人扔到《人格》来。”
“投资咯。鸡蛋，篮子。”
“是啊。不管那一边赢都是赢。说真的，我真羡慕余光启，有你这么一个尽心尽力的经纪人。”
陆晗光嗅到一丝敌意，或者说，危险的气息。“到底想说什么？”
“我记得余光启童星出道哦，多少年了，了不起啊，零绯闻。”
“那是我教得好。”
曲如柔“哼哼”一笑，“我经纪人常常和我说，教得好不如管得好，管得好不如处得好。”
陆晗光起身准备离开。
曲如柔为了万无一失，不得不放手一搏，“你们早就在一起了吧。这在圈里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陆晗光下意识地看了一圈，这里到处都是设备，曲如柔有没有安排狗仔一时半会实在难以分辨。再说王勇进的人也在看着。
“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
“姐，你找我什么事？”
陆晗光和余光启两人四目相对，气氛尴尬了一秒。
“哦，没什么。我刚才不小心撞了头，听他们说你那有很好用的药膏，想问你拿来着。现在不痛了，没事了。”
“哦，那我走了。”余光启走之前还回头看了眼陆晗光，然后加快脚步消失了。
他一定听到了吧。陆晗光的语气转狠，“你最好安分守己不要搞出那么多事。”
“同剧组间有爱帮助，怎么能算是搞事呢？”曲如柔明面上说一句，靠近了陆晗光一步后又低声说了一句，“你总不能时时刻刻待在他身边吧？”
陆晗光现在确实没有很好的办法，他没想到《人格》剧组里第一个要防的居然是个女演员。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到有人想闹事。谁要闹事啊？”胥旋朗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现场。
“胥总，您怎么来了。”
“需要和你说明吗？”胥旋朗一把揽过陆晗光，勾肩搭背的像兄弟一般。“正好今天开机，我过来看看，想不到碰上你了，走，《贪生》的事，我们聊聊。”他赶紧把陆晗光拉走。
“哎，胥总，胥总。”曲如柔在身后连喊了好几声，脚一跺，“又坏我好事。”
到了四下无人的停车场，“你招惹曲如柔那个女人干嘛，狗皮膏药一块，贴上了甩都甩不掉。你该不会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吧。”
陆晗光后退一步，“说话就说话，手别乱动。”
“你在乎啊？是不是太敏感了。”
“怎么，她没贴在你身上过吗？我还以为《人格》的角色就是你给她的分手费呢。”
“知道吗你现在特别像在吃醋。”
“因为我在刺激你。”陆晗光在余光启身边多年养成的有问必答的习惯，不知不觉影响到了他待人接物。“不过现在结束了。”
“你那么怕余光启出事啊。”胥旋朗对着陆晗光离开的背影喊，对方一点停下的意思都没有表露出来。“你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吧，王灿回国了，你小心《贪生》项目易主。”
陆晗光转身回到胥旋朗身边，“我和王灿没关系，和聚荣没关系，演完这部戏我就退出演艺圈。”
“那可由不得你。按照我对王叔的了解，他一定会让你把叫得出名字的奖拿个遍。”
“谁在乎？”
“你错了，他不在乎你，他只在乎他自己。”
陆晗光被胥旋朗这一句话点醒了。现在不是一股脑反驳胥旋朗的时候，聚荣和樊盛如果真的是世家，是世仇，那么胥旋朗理应比自己更了解王勇进。冷静下来想想，其实从他对王勇进的称呼中就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如果按照胥旋朗的思路去考虑，那么余光启才是王勇进为了控制自己而选中的目标。
胥旋朗见他想进去了，“我可以向你保证余光启在拍摄期间的安全。相对的，你也要替我挡住王灿。”
“你什么意思。”
“王灿可不像王勇进一样做表面功夫，他是真的想让樊盛死。”
“听起来这应该是你要操心的问题。”
“好啊，那我们就各凭本事各自管好该管的事情。”
陆晗光心生慌乱，“等等。你想要怎么做？”
“这里太容易被拍，换个地方说话。”
胥旋朗把陆晗光带到一个不被打扰的地方，“我要你不顾一切保住《贪生》这个项目，而且要在项目中掌握绝对的话语权，不可以让王灿有一星半点的机会。”
“我算什么东西，拿什么和聚荣对抗。”
“我会帮你。而你……也该学会利用王叔做点事情了。”
陆晗光若有所思。
“答应了？”
陆晗光回答：“成交。”
胥旋朗顺势亲了他一下，“没带合同，先盖章了。”然后欠欠地在自己脸上指了指。
陆晗光丢下一句，“余光启少一根头发我让整个《贪生》死。”
胥旋朗突然觉得自己自虐上脑，竟然生出“陆晗光还真是会关心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