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妖圣望着那缕缠绕的文气与妖气，凤眸中最后一丝犹豫终于消散。
她缓缓抬起右手，指尖凝聚起一缕莹白妖力，那妖力中带着千年修行的厚重，却又因绝境而染着几分孤勇。
“我青鸾，以妖族圣脉起誓，愿与灼灼订立共生契约，以妖力护她周全，若违此誓，甘受天地反噬，妖元溃散。”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指尖的妖力骤然融入那缕结绳之中。
只见文气与妖气交织的绳结猛地炸开，化作漫天流光，一半化作青金色的凤羽符文，一半化作墨色的文墨虚影，分别朝着灼灼与青鸾的眉心飞去。
另有一丝汇入‘文圣’的眉心之中。
至此两人的天地共生之契已完成。
这只是王清流弄出来的小手段而已。
有了这个开端，以后其他人结共生契约的话就简单多了。
另一边，灼灼只觉眉心一暖，那道文墨虚影如同活物般钻进识海，瞬间与她刚晋升的大儒文气交融。
原本还略显稚嫩的文气，竟在圣妖力的滋养下泛起淡淡的金光，识海中仿佛响起阵阵读书声，与遥远山林间的凤鸣遥相呼应。
她下意识看向青鸾，只见对方眉心的凤羽符文也在闪烁，原本凝滞的妖气竟渐渐变得柔和，不再像之前那般带着凛冽的凶性。
“这便是共生契约的玄妙？”‘文圣’轻咦起来，一时也被这种共生契约的不凡所吸引。
王清流抬手一挥，石桌上的幽蓝香火骤然熄灭。
“文气养妖元，妖力护文心，二者相生相克，却又能彼此成就。青鸾，你既已立誓，便需记住，此后灼灼的安危，便是妖族的安危。”王清流声音严厉几分。
青鸾感受着体内妖力的变化，心中百感交集。
那股因文气压制而产生的滞涩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润的力量，正缓缓修复着她前不久因为战斗而有些受损的妖脉。
她看向灼灼，见小姑娘正好奇地打量着自己，眼神中没有丝毫轻视，只有纯粹的懵懂与信任，心中的芥蒂又消去几分。
“我明白。”她沉声应道，语气中带着几分释然。
因为她已经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契机已经和小丫头连在一起。
虽说小丫头出事她不至于身死，但是对她的创伤绝对是她所不能承受的。
王清流现在的手段无论是谁都无法忽视。
“此后，我青鸾的命，便与灼灼绑在一起了，以后还请灼灼关照。”
“啊！姐姐客气！”灼灼小脸一紧，赶紧回道。
一声姐姐倒是让青鸾巧笑嫣嫣。
一旁的“文圣”终于彻底松了口气，他看着空中渐渐消散的契约流光，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
“好，好一个共生之约！如此一来，天地本源平衡可保，人族与妖族也能寻得一条共存之路，你这一步棋，可比孔家子当年高明多了。”他说这话时，眼中满是赞叹，之前的紧张与无奈早已烟消云散。
王清流却只是淡淡一笑，目光转向灼灼二人道：“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妖族若灭，天地失衡，我身边这些人也难独善其身。”
就在这时，灼灼忽然轻声开口：“师父，这共生契约……我以后是不是就能和这位青鸾前辈一起修炼了？”
她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刚才契约成立时，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文气变得更强了，这种奇妙的感觉让她对未来充满期待。
王清流笑道：“不仅如此，你还得向青鸾前辈多学学。妖族对天地灵气的感知，可比我们儒士敏锐得多，有她在你身边，你日后修行之路会顺畅不少。”
“妖族？灼灼惊诧？她现在终于明白，刚刚的共生之契是什么了？”她心中一时不知作何感想，毕竟她从小便在扎龙城长大，在妖族手底下艰难求生。
如今让她和一个妖族的命运捆绑在一起，而各国前线还在打生打死，她突然有些迷茫。
方才因晋升大儒而生的喜悦，此刻像被一盆冷水浇得透彻。
“怎么，怕了？” 王清流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几分温和的试探。
他早已看穿徒弟的心思，却没有直接点破，而是给了她消化的时间。
灼灼猛地回神，对上师父的目光，脸颊瞬间涨红。
她想摇头说 “不怕，可是……”
可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知道师父做的决定定然有深意，可她无法坦然接受这份共生契约。
青鸾将灼灼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泛起一丝苦涩。
她自然明白人族对妖族的偏见，那是千年争斗刻下的烙印，哪能仅凭一份契约就彻底消除。
“小友不必惊慌， 我妖族如今的处境还不如砧板上的鱼肉，以后想要生存还要仰仗人族。” 青鸾的声音放得极轻，像是怕吓到眼前的小姑娘。
“妖族和人族万载争端，若是被你师父消减，对妖族，对人族都是好事。”
她的语气有些凝重，如今人族做大，轮到她妖族学习如何做妖了。
识时务者为妖杰，现在反而更加合适。
灼灼心中的戒备稍稍松动了几分。
王清流却是陷入沉思，妖族和人族之间的恩怨，实非朝夕可解。
灼灼怔怔地看向自己师父，想要寻求答案。
“师父即便神通惊天，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王清流有些无奈，清除妖族不难，难的是如何保证此方世界不崩解。
总不能给‘文圣’找个主人吧！
即便‘文圣’愿意，也得再找一个穿越者才行啊！
灼灼闻言，抬头看向青鸾，眼神中多了几分坚定：“青鸾前辈，日后，还请多多指教。”
青鸾见灼灼终于接纳自己，心中悬着的大石彻底落地，她对着灼灼浅浅一笑，凤眸中泛起璀璨的光芒：“定不辱命。”
一旁的 “文圣” 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抚掌大笑：“好！好！有你们二人带头，儒妖两界的共存之路，定然能走得顺畅！”
说不定按照王清流的方式来，此方天地还真有进阶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