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月降临本就让人心生恐惧，再加上那几日来邪乎的事情越发多了。
“那少年是个小道士，说是来诛妖的，说来可惜，始祖见他一眼，整个人便愣住了。”
九尾将那小道士留在了山上，由着他诛妖，但是符咒那些根本对九尾无用。
他的道行实在是低，每每如此，都伤不了九尾一根毫毛。
不渡想起那段时间，忍不住笑了。
“说起来也是好玩，始祖故意逗他玩儿，将他养在身边，过了许多时日，那小子终于反应过来，吵吵嚷嚷的要跟始祖势不两立呢。”
那段过去倒也还算欢乐，九尾在天启过得也很快乐，她笑着看向小道士，问他还有什么招数。
却见小道士从背着的剑鞘里面拔出了剑。
小道士红着眼，大抵没有想到被个妖怪如此羞辱。
他看向九尾，怒斥道，妖就是妖，怎么都不能够活着，这是诛妖剑。
姜池鱼听着心都悬了起来：“那最后呢，他伤了始祖了吗？”
“始祖看着他，问他是不是真的要杀自己，知不知道诛妖剑可以让妖魂飞魄散。”
这几日的相处，其实小道士早就发觉，其实九尾人挺好的，也不差，对他可谓是好极了。
小道士犹豫了。
他终究没有拔出那剑，愤愤不平的离开了鬼门，那时候，天启谣言四起，说什么鬼门修炼邪术，与妖邪勾结，要吃人心。
一时之间，城内的人纷纷恐惧，但不渡却说那些都是假的。
有人想要刁难九尾，不想鬼门发展的如此之快。
可惜人都是跟风的，没两下便被这些谣言左右了。
“他们信了，自然要来讨伐鬼门，小道士的师妹上山挑衅，不慎被始祖所伤，也是那小姑娘不自量力，居然打头阵，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九尾伤了人，也不会避让，她一贯就是如此作风，压根不将这群人放在眼底。
不渡说那小师妹也是个心思多的，故意在小道士的跟前说了不少。
九尾不愿意解释。
“始祖什么心性，从未与人解释过什么，受了委屈也不会说什么的人，她那般高高在上，本就是神只。”
她是神，不是妖！
那日，几人在对峙，小道士的手颤抖着摸着剑柄，一直不曾拔出。
小师妹一直在催促，说师兄你快些，难不成师兄真的如外界传闻那般，对这只妖动了心思。
小师妹说师兄，你是名门正道，不该跟妖邪为伍。
聒噪。
九尾一抬手，那道光冲着小师妹去，堵住了她的嘴，反而一瞬间。
那柄诛妖剑朝着她刺过来，小道士给了她一剑，九尾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诧异。
她笑了。
小道士松开了手，看着那被自己伤的九尾，整个人都像是灵魂出窍一般。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连连道歉，说什么自己做错了。
小道士以为九尾会魂飞魄散，却发现，她通体闪烁着金光，那柄剑从身体里被弹了出来，压根伤不到她的皮毛。
她不是妖。
“始祖压根不是什么妖怪，那诛妖剑怎么可能伤的了她，但自从那一日，小道士每每来山上道歉，可是始祖不再见他。”
那日之后，小道士每每来山门，都没有再见到九尾。
不渡想到那段日子，山门前的雪落了，不乏来讨伐始祖的人。
只不过，他们都不是对手。
“始祖不是这个位面的人，她说她是来找人的，可是过去那么久，都没有什么动静。”
不渡他们以为始祖会离开，落寞离去只是最后的结果，所以他们发动了所有人想要替九尾找到她的心上人。
可惜这偌大的天启，都没能找到。
“唉。”姜池鱼听得连连叹息，实在是太让人感慨了，她在想是不是那位司槐上神。
“渡劫是要写在轮回之中的，天命不可预测，但轮回上是有的。”
可惜九尾得不到那位的轮回，她守在天启那么长的时间，世人都说她性子冷，弑杀成性。
也在诟病她所创办的鬼门。
可只有不渡他们才知道，看似至高无上的始祖，拥有那样恐怖如斯的实力，内心柔软的像个小姑娘。
“后来呢，小道士也不见了踪影，再后来有个人上山找始祖。”
那日，九尾兴高采烈的下山，因为见着那人带来的字条。
“她在下位面，力量被封存了，见了那些东西之后，以为是心上人的信物。”不渡叹了口气，“她去见那人，不料却是陷阱。”
九霄之上有人知道，九尾擅自来了天启，在寻找那人渡劫的过程之中被暗算。
那人安排了这一出，为的便是毁去九尾的内丹。
那人费尽心思，也安排了许多，九尾深受重伤，却并没有见到心上人。
“九尾一怒，旁人都不可能承受得住，何况是这里的凡人，她弑杀成性，那一日血流成河。”
不渡说，挖内丹是计谋，那人是要九尾动了杀念，再难回去九霄，回去青丘，背负罪孽在下界活着。
“何尝歹毒的心思，可惜始祖一直是个恋爱脑。”不渡摇摇头，表示嗤之以鼻，这样的人，心思都放在别人的身上。
从来不替自己多想想，反而将自己推入这样的境地。
简直是白瞎一身修为。
“我们去救她了。”不渡赶到的时候，九尾已经彻底解放了内心的杀戮，却不曾见着她想见的人，“要停下这场杀戮，唯独只有那一位出现，可惜并没有。”
轮回之中会抹掉那人所有的踪迹，所以九尾不曾找寻到。
可是后来啊。
“小道士突然出现，他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挡在了九尾的剑前，他说一剑还一剑。”
不渡摇摇头，说那人也是可笑，九尾的剑其实他一个小道士所能破解的。
“他受伤了，快死了，濒死之际，九尾看着倒在怀里的小少年。”
始祖哭了。
那是不渡唯一一次见她哭泣，那般模样，简直令人心疼至极。
可惜天上地下，再没有人能窥见，不渡摇摇头。
“我见到了她的九条尾巴，那般好看的尾巴啊。”不渡在秒回那时候的场景，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