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灵芸这次相信了，她知道人的眼睛是说不了谎的，成王眼中的深情和热切，她能看得懂。
不过她还很冷静，又问道：“那原来的成王妃真是病死的？”
成王听她这样问，脸上有些不自然，不过，他还是坦然道：“当然是我让她死的，她不死如何腾出位置给你，当初我肯同意娶她，是因为你已和常昊订亲，而大齐国需要常家，母后又看中了她能给我助力，就逼我娶了她
我当时心想着，如果不是你，娶谁还不一样。”
曲灵芸有一刹那的感觉到一股寒气穿透自己的身体，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她没敢再看成王，而是低垂下眼眸。
成王此刻正沉浸在几年前母后还在世时的情景，他叹了口气，要是母后还在多好啊，他现在孤单活在这个世上，被巫族人拿在手心，他们希望能推他上去，成为一个傀儡皇帝。
前路漫漫，幸好他还有妻子，有两个儿子，只要努力总有希望，他也一定能够给自己的妻儿一个前程。
曲二小姐见他不说话了，鼓足勇气又抬起头又问：“那如果你再喜欢上另一个女子，会不会也能这样对我？”
成王一愣，想起曾经对谢晚秋说过的话：“如果你成了谢府嫡女，让你做成王妃也不是不可以。”
他自己都怔住了，难道自己对曲二小姐真的也可以随时可以丢弃吗？还是说他在那一刻真的对姿容绝色的谢晚秋起了心思？
不过他迅速恢复温柔的样子，笑着说：“你对我来说这么重要，当然不会这样对你，你看府里那么多女人，她们都是我母后帮我挑的，当时个个都有背景。
我母后当初恨不得我把大齐国所有的贵女都纳进府里，也幸亏当时父皇痴痴傻傻的，要不然谁都能看出母后的野心。
不过当时有个假睿王和姚家给我挡着箭，所以即使父皇后一醒了，也认可了我背后的势力，而是专心的想拔去姚家。
如今那些女人都在流放地，她们一个两个倒是痴心，一直陪我在流放之地苦熬，不过，我一个都没有带回来。
还有，我要想有美人，莫大人早就送过来了，你一回来，我就把她们都送走，你是唯一的，没有人可以取代。”
曲灵芸在这一刻相信了成王的话，这一晚她格外卖力，主动求欢。
其实曲灵芸也是在麻醉自己，她当时除了成王这唯一的依靠，再无人可依，曲家没了，她孤零零的一个女子，身如浮萍，如今只能相信成王。
成王当时回话时一个愣神，她已经感觉到了，她和成王做了几年夫妻，如何能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在利益面前，什么都是假的。
……
曲灵芸此刻坐在桌前，神情淡漠，机械地吃着晚饭，她想作呕，一口都不想吃，但为了腹中的孩子，只能往嘴里塞，一想到那个人的脏手摸遍了她的全身，她就一阵反胃。
可她知道这样的事以后还会有，惹怒了那个人，她这一家子都没法终了，如今能做的只有先委屈自己，先顺着他，再图后计。
两个儿子一左一右坐在她身边，长子萧晟阳已经十六岁，母亲难产而死，他是奶娘带大的，奶娘后来又在流放之地病死了。
他初来乾州时，曲灵芸对他并不好，从来没一个好脸色给他，当时的曲灵芸对自己亲生的都可以说扔就扔，何况对别人生的儿子呢。
可奇怪的是这两个儿子对她都很倚赖，也很听她的话，兄弟两个感情也很好，这一点是让曲灵芸唯一感到欣慰的地方。
尤其是这个大儿子，他最不能理解，曲灵芸嫁入王府时，大儿子已经两岁了，那时候他一个小小的人儿，天天迈着小短腿去找曲灵芸，当时的成王妃。
每天母妃母妃的叫得很甜，而她一直对这个孩子冷冷淡淡，只不过有时候看到有人欺负他，打骂他时，会喝住，心道犯不着对一个无母的孩子发难。
等她将来有了自己的嫡子，如果真对自己的儿子有威胁再说，至少现在和自己没有什么利益上的冲突。
顺手帮这个小人儿一把，也没什么。
她也就这么一个举手之劳，但好像那个孩子越来越依赖她了，哪怕曲灵芸后来生下了嫡子，他也每天到她这里来。
直到成王逼宫失败，被抄家流放，曲灵芸抽身出来，那个时候他的亲生儿子还小，她离开时，萧晟阳拉着她儿子的手对曲灵芸说：“母妃，你放心，阳儿一定会好好照顾好弟弟的，母妃也要照顾好自己。”
他小小年纪确实一诺千金，在那样差的环境里，依然保护住自己的弟弟，两兄弟的感情也非常好，曲灵芸看他们兄弟二人相处，心里也会感慨。
可是，将来，若有一天，他知道了他亲生母亲之死的真相，只是因为他的父王要迎娶她曲灵芸，不知道这个孩子还能真的对她好吗？
……
曲灵芸抬起头看了看两个儿子，他们正默默地吃着，感觉得母妃不开心，不想说话，他们两个也没敢开口。
曲灵芸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总算喂饱了自己，不过她也想开了，为了孩子们，她还是要忍，她不仅要把孩子生下来，她还要报仇，还要把几个孩子安全地带离这里。
两个孩子吃完饭就离开了，他们现在课业安排得很紧张，晨起练武，然后去莫府跟先生学文，午后又学武。
一直到一个月后生下女儿，莫大人这期间来过几次，不过每次都放下首饰和银子，并没有再碰她。
曲灵芸有些想不明白，这莫则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她也松了口气，莫则宣如果能一直这样，那她也就不走了，她一个女子拖儿带女的，去到外面确实诸多不便。
不过曲灵芸的想法终究还是落空了，在她刚满月的第二天，莫则宣就带人到她这里，小厮又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这一次莫则宣再也没有克制，折腾她了整整一夜，直到天快亮才餐足地离开了她这个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