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冷冷的话轻缓得好像下一秒就要被微亮的驱散。
却将舒服的念念脑中一片空白。
是这样吗？
因为小九说了喜欢哥哥，她就死了。
然后哥哥就觉得是他害死了小九，所以前面自己说喜欢哥哥的时候，哥哥才生气的吗？
元初摸摸一动不动的小孩，“念念，或许我真的是不好的人，我不会喜欢你，别再喜欢我了，去喜欢别人。”
“哥哥…乱说…哥哥…是…最好的…人…哥哥…不许…说”
念念捂着说话不中听的人的嘴巴。
这就是当时那个大夫的心情吗？有点紧张和酸涩，还有一些发苦的味道。
“哥哥…保护…我…教我…习字…算数，给我…甜甜的…糖，是…很好…很好…的人”
放开手抱住人的肩膀，蹭蹭人的消瘦下巴。
“哥哥…只是…生病了…”
生了和我一样的病。
“哥哥…不喜欢…念念…是因为…哥哥…不知道…念念…，念念…很乖，哥哥…会…一天天…的…喜欢…念念…的…”
元初思考，真的是因为不了解这个原因？日子久了，了解了就喜欢上一个人了吗？
哥哥的不语，念念表现不慌，哥哥喜欢乖乖听话，不吵不闹，说话甜甜的，又爱干净的模样。
他已经摸清楚了，就连陈姨和蔡婆婆都十分乐意他跟在哥哥身边。
“…或许是。”，元初将蹭在嘴边的小脑袋移开。
“那…哥哥…可以…让念念…一直跟…跟到…哥哥…喜欢…念念…的…时候吗？”
只要哥哥还不喜欢我，我就会一直在，哥哥喜欢我了，哥哥就更不会抛下我。
念念的算盘珠子打的哗哗作响，元初充耳不闻，只觉得逻辑有些不通。
不喜欢就要在一起？那喜欢了是不是要分开？
“哥哥…是不是…己经…喜欢…念念了？”，念念疑惑又骄傲的问着。
“…还没有。”
元初觉得今日听的喜欢两字比上辈子加起的还多。
“那…哥哥…为什么…不答应…”
“…………”
当然是因为有点不对劲。
“哥哥…快答应…念念…快…答应…念念…”
念念开始软绵绵的胡搅蛮缠，倒是有些像个娇娇的小姑娘。
元初拦截住扭来扭去的小虫子，“念念，我不是说过，我说的话永远有效……”
“哥哥…不管…答应…不然…念念…哭给你看…”
念念今天就是要把这个承诺要到手，说完，眉头皱起，眉下开始泛红，一副你不点头，他就开匣的模样。
“…好吧，我答应你。”
元初无奈的揉揉得意小孩的小辫子，把它弄乱，让念念变成丑八怪。
喜不喜欢对她来说，从来不是决定一个人来去的原因，念念的来去也终将归他自己。
得到承诺的念念决定大人不记哥哥过，放哥哥给别人弹琴这事一马。
“哥哥…困…”
“困了，可是现在还离平时睡觉的时辰还差一刻。”
刚想让孩子自己去睡的元初就听见脖颈上传来湿湿的一口轻亲。
眼睛里的黑瞳不由放大，“念念你自己先睡，我还…”
“哥哥…乖…要听话…哥哥和…和念念…一起睡…”
元初拦住的手下脑袋快乐的蹭着，在淋浴和安寝间选择了淋浴。
淋浴的时候，元初已经决定了，避免这个情况发生，一会儿必须先和念念说一下。
元初将裹成毛毛虫的小孩放到他自己的枕上去，刚刚躺下。
“哥哥…对不起，是念念…让…哥哥…又…又洗澡…”
滚进哥哥的被窝，顺脚把自己的被子踢飞的念念，真诚委屈可爱的道了一个歉。
被热糍粑黏着的元初，好像除了原凉，她想不到其他的话。
“嗯，下次不许。”
在一片温凉凉中有一团温热的地方，狠狠吸了一口气
“好…哥哥…乖，念念！下次…不犯了…”
当然是假的，每次靠近哥哥的时候，他都想像野狗一样使劲咬两口，让哥哥沾上他的味道，这样就不会有人再来靠近哥哥了。
这样哥哥就是他一个人的，我的，可真是一个美好的词。
元初想了想，还是决定解释一下。
“…这不是犯错，是我不喜与人太亲近。”
没等到人说话，倒是等到肩膀间传来阵阵颤栗和轻笑。
念念笑完，又问了句，“哥哥…念念是…第一吗？”
“……不是。”
元初疑惑，元初不解，这事也有排名？
念念心情很好，只是有一点生气，“那…念念…是…第几？”
元初手上得到一个亲亲以后，边擦手边说：
“第三。”
“前面…两个…人是谁？”
知道哥哥在擦手，心情莫名好了大半的念念，揪起哥哥香香的头发开始盘手指。
将小孩放过去，又自己头发规整好的元初刚刚整理好睡姿，熟悉的热乎糍耙又黏了过来。
“哥哥…说嘛…”，小奶音纯良无害。
哥哥你最好说清楚名字，不然万一以后杀错了，哥哥肯定又要怪我。
“……一个是我阿娘，一个是娇娇…”
元初也不知道为什么声音越说越小，想了半天，觉得是十年抓蛇却被井绳吓到的无力感。
念念轻轻拍着哥哥的肩膀，哥哥的阿娘一定是和哥哥一样温柔的人，至于娇气的大小姐，应该只是意外。
去头去尾，他就是第一个亲哥哥的人，真不错。
“哥哥…习惯…很好…要…保持…”
最好这世上哥哥只亲近我一个人。
元初第一次听说洁癖这个习惯，还是好习惯的话。
“哥哥…千万…不要再…被别人…亲了哦！别人…脏兮兮…”
嘱咐哥哥，外加打压抹黑别人。
元初被小孩嫌弃的语调给弄笑了。
“念念，那有这么多人想亲我，别说话了，快睡吧。”
此刻灵海里的心魔和被窝里的念念想的出奇的一致。
哥哥\/元初，是不是对自己的认知有什么误会？
翌日元初没能去卖糕点，因为福生去大门口拦截了。
二人一起去了小九和小九姐姐的石碑前焚香燃纸。
“大哥哥，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清清姐姐我的血可解百毒，我觉得只要我把血换给小九，小九就不会在这了。”
不知是烟熏的还是山风乱的福生的眼睛开始泛起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