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笠和钟离意听着就觉得后背发凉。
可能是刚好周围的风有点大。
石钟鸣说道：“林嘉霓她说，那个小姐妹还是那个模样，但她好像从来都不认识一样。瞳孔漆黑，眼神里面似乎蕴含着诅咒。后来那个姐妹转过身来，死死地盯着她和她另一个发小。
“就直说吧。这个小姐妹，她是墨组织排行第七的，名字叫黑月。这是她自己取的。”
又是墨组织的……段笠感到有点发毛。
好在只是排行第七，但显然不比排行第八的烈云要差。
“林嘉霓说，黑月当时就这样盯着她们两个，好像要吃了她们。林嘉霓想不明白，自己以前一直对她这么照顾，为什么现在却要恩将仇报。
“黑月当时什么也没说，就这样死死地看着，一动不动地听着。突然，她在两人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长剑递出，把林嘉霓旁边的那个发小杀死了。
“林嘉霓当时就懵了。好在她反应快，立刻递出长剑，没让黑月杀死。但是黑月的剑术极快，林嘉霓没法抵挡，只好撤了出来。黑月剑术极高，但是速度没有林嘉霓快，于是没能追上她。
“从那时候起，林嘉霓完全变了一个人。几乎每人都在问她当时发生了什么，她一直没说。后来组成新的五行小队时，有次我们在外面歇脚，她才跟我说了这事。
“所以你看她为什么总是这么高冷，那是因为她几乎不再相信任何人了。她一门心思就想杀死黑月，为她的发小报仇。因为黑月的剑术极高，所以林嘉霓也在苦练剑术，为的就是能赶上并杀死黑月。
“事情就是这样。”石钟鸣摊了摊手，看着坐在身旁的二人，“我们都经历和面对过许多不堪回首的事情，但只要是跟敌人战斗，就会遇到。
“我也不想安慰你们什么，本来我就不会安慰人。所以我说，你们算很幸运了。希望你们以后也不会遇到这些。”
段笠和钟离意叹了叹气，慢慢站起身。
“罗森、程昀和吕如一他们三个，也有着这些悲惨的过往？”段笠问。
“有啊。怎么没有？”石钟鸣也站起身，活动了筋骨，“不过先不讲这么多了，我累了。有机会再讲吧。”
石钟鸣说完，怔怔地垂头看着脚下，沉重地叹气。
“怎么了？又想到什么往事吗？”钟离意问。
“不是。”石钟鸣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太阳，“我只是突然想到，罗森跟以前的大师兄很像，作战能力出色，喜欢发号施令。他俩真的太像了。”
“嗯，那怎么了？”
“上次比武考核那天，你们没看出来吗？太行逍遥宗和你们西川逍遥宗弟子的情绪非常对立，你们应该能感受到吧？”
段笠道：“对啊，那还不是你们当时太高调了？不然的话怎么可能情绪这么激烈？不过也都过去啦，还提这个做什么？”
石钟鸣摇摇头：“那种对立情绪，真的让我想起主战派和修炼派之争，想起沙岩城的事情。我很担心，西川逍遥宗以后也会走到那一天。
“直说吧，我很担心罗森有一天也会步入我以前那位大师兄的后尘，被你们西川逍遥宗弟子围起来杀害。”
钟离意十分激动：“我们西川弟子才不会干你们那种龌龊事呢！”
石钟鸣撇嘴一笑：“你不会，你敢保证其他人不会这么想吗？当然，希望我只是杞人忧天吧。
“说起来，大师兄以前跟我情同手足，他外出总是身穿一身铁甲，卧室还有一套，一直想给我，但是我拒绝了。他被杀死以后，我继承了过来，就是现在穿的这套，以表怀念吧。
“我见到罗森，就觉得他行事各方面都很像大师兄，所以对他印象非常好。我是真心希望以前的悲剧不要再重演。”
段笠和钟离意这才知道，为什么石钟鸣总是穿着铁甲，背着重剑，而从不穿道服。原来是这个缘故。
“那你的重剑，也有什么历史吗？”段笠问道。
“这有啥历史？”石钟鸣耸了耸肩，“我不是给你们说过，我的经脉被我兄长左龙毒害了很久吗？所以我后来一边练心法，一边争取在力量上发挥优势。因为我和我兄长都是天生巨力。用重剑虽然缺少灵动，但威力大得多。就这样。”
“好吧，原来如此。”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赶紧说吧。说够了就上路了。”石钟鸣转身去牵马。
“既然你担心西川逍遥宗有一天会落到沙岩城的下场，比武考核那天为什么不放水呢，为何要下手这么重？”段笠又问。
“有多大力就出多大力，这才是尊重对手。这是我们太行逍遥宗的规矩。”石钟鸣拍拍段笠肩膀，然后上马了，“说起来，我也当时不一定就打不过林芝。”
“羞不羞？？”钟离意刮刮脸，“打不过就是打不过，什么叫不一定？”
“她的随即应变能力确实极强，尤其是学习林嘉霓那招高速攻击。
“林嘉霓这一招高速快攻，原是为了对付黑月而自创的心法，不知道斩落了多少阴阳教徒，别人就算看了也学不来。
“林芝却能看完马上模仿出来。虽然仍有些差距，但她的学习天赋真是我见过的人里面最顶级的。
“但是林芝的缺点是，不够皮糙肉厚。”
段笠和钟离意：“？？？”
“就是说，她抵挡不了巨大的力量冲击。你们没看到我召唤雷电吗？几道闪电过去，就把她震到强烈的内伤。当然，本也没几人能接住我这招。
“只不过，以后遇上墨组织这样的对手，如果这个问题克服不了，她很可能会出事，甚至会……”石钟鸣比划一阵，不太好说出口，“甚至会战死。你们回头找找木道长吧，可以问一下，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看法。反正我是挺欣赏林芝的。”
段笠默默地点点头。
确实，这个必须要想办法克服这个问题才行。
“那你看我修炼的程度如何？那天表现的怎么样？”段笠又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