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风向哪里去
林风的脸一下子就绿了，紧皱着眉头，嘴巴圈成“o”形，摊开双手，整个人的姿势就像是在追问宋殊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乐队老师们麻烦快一点，后面还有很多组。”
台下工作人员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由刚开始的温和礼貌变得冷漠无比，甚至还夹杂着一丝谴责的语气，就连林雨这样的好脾气听了都很不舒服。
并不是哪一方的错，双方都有自己的苦衷，但此刻在林雨看来，这样的催促只会让本就紧张的大家更加紧张。
林雨抱着贝斯直接走到宋殊的身边，他拿出双手任由贝斯挂在脖子上悬挂着。
“看我的手。”
林雨的两只手悬在空中模拟两支鼓棒，有节奏的敲击着，嘴里也念叨着节奏型，“动打，动动打~”
“没事，别看台下，就盯着鼓或者看着我的贝斯，我贴着你来弹。”
宋殊深吸了一口气，稍微放松了一点，他看向舞台正前方的林风，点了点头。
颤抖的手握着鼓棒在空中打了四个节拍，辛雯的电吉他在节拍结束的一瞬间进来，宋殊也慌忙着打起架子鼓来，嘴里还一边念叨着节奏型。
林雨没有站在自己的位置前跟着唱和音，而是站在架子鼓的旁边，紧紧盯着宋殊的手，自己也跟着宋殊的鼓点手在贝斯上爬来爬去，他也有些紧张，嘴里也跟着拍子念节奏型。
一开始宋殊只打固定的节奏型，在前奏和主歌之间的切换有几个切分音也没打出来，导致几次歌曲段落的转换都干巴巴的，非常生硬。
第一段副歌结束之后，大家紧张的气氛稍微缓解了一些，宋殊也没有那么紧绷，身子和手臂都放松下来，不需要嘴里跟着念节奏了，一些平时练习的成果也慢慢显现出来了。
林雨看宋殊状态起来了，不再以贝斯为节奏的主导，而是慢慢向鼓的节奏靠去。
这是之前和阿伟不曾出现过的情况，阿伟的鼓比起宋殊来会好一点，但林雨弹的贝斯却始终融不上阿伟的鼓。宋殊虽然技巧比较差，但两人之间的默契却异常的好。
总之在这样磕磕绊绊的情况下完成了一遍彩排，这遍彩排说到底也只能够满足乐手熟悉一下场地，和灯光老师培养一下默契，根本达不到彩排的效果，况且超音速乐队第二天就要正式登台表演了。
表演结束，工作人员急着让下一组要彩排的人员上台，催促他们赶紧收拾好乐器，虽然大家很不爽那个工作人员的态度但还是加快了收拾的速度
手里有乐器的都在收拾乐器电线和效果器，林风两手空空，走到架子鼓旁边帮宋殊搬鼓和鼓架。宋殊不敢直视林风的眼睛，他自知理亏，因为他的缘故让乐队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了，按照林风的脾气，此时早就应该破口大骂了。
可林风却是异常的安静，安静到了一种可怕的程度，让宋殊产生了一种错觉，说不定林风觉得自己还打得不错呢。
“已经够丢脸了，我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骂一顿你让乐队更丢脸。”林风弯着腰摆弄骨架，冷冷地来了一句。
宋殊顿时面如死灰，刚刚还抱有侥幸的心一瞬间就变得拔凉拔凉的。
宋殊有些难过，鼻子一阵酸楚袭来，他立马低下头咬紧嘴唇，克制着这股酸楚劲，不让这股劲传到眼睛去。
正蹲在地上接缠绕电线的林雨抬起了头，看向林风和宋殊的方向，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现在的宋殊一定很沮丧。
舞台下的音响又开始发出响动，工作人员拍了拍话筒，发出噗噗的闷声，“乐队老师们麻烦你们动作再快一点，有什么话等下台来说。”谴责的语气更加强烈。
林雨终于忍不住了，他手上还握住插在效果器上的电线，就直接站起身来朝舞台下方吼道：“催什么催！”
工作人员再一次的懵了，舞台上的人也懵了，就连林雨自己也有些懵，吼出去的一瞬间他就后悔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瞬间他就这样失去了理智。
毒蛇乐队的主唱转头看向自己的队员，脑袋一晃，“走，去帮忙。”
几个队员干脆利落翻上舞台，帮忙抬那个巨大的架子鼓，在四五个人的齐心协力下，沿着台阶小心翼翼地抬到了舞台之下。
放下了架子鼓，宋殊连忙和毒蛇乐队的每一个人道谢，毒蛇乐队的众人也很礼貌地给出了回应。
林雨有些内疚，觉得自己刚才情绪失控导致做出了不冷静的事情，这跟他现代时空中“音乐王子”的形象大有不同。
他主动找到台下那个工作人员，想要极力解释自己并不是那样的人，说出那样的话也不是自己的本意，但话到了嘴边也只蹦出一个“不好意思”来。
但工作人员依旧举着自己的话筒，指挥着台上的彩排，没有一点想要和林雨说话的意思。林雨知道自己理亏，虽然尴尬无比，但也只好道歉之后走开。
另一边，毒蛇乐队的主唱从荷包里拿出一包烟，给超音速乐队的每一个人都散一根，宋殊连忙摆摆手说自己不抽，辛雯和小刚也同样拒绝，到林风时，林风很自然地接下了烟，毒蛇乐队主唱又掏出打火机，给林风点火，林风赶紧凑上去低下头，用手护着火。
毒蛇乐队主唱也给自己点燃了烟，吸了一口之后缓缓吐出，“我叫高磊，我们这支乐队叫毒蛇乐队。”
说完伸出了右手，林风也伸出右手跟高磊握在一起。
“林风，超音速乐队。”
“超音速，嗯，挺牛的名字，你们都还是学生吧。”
林风的脸上有些尴尬，“对，都是大四的学生。”
“没事，紧张是正常的，都是这样过来的，慢慢来嘛。”
“今天连轴转了好几趟车，发挥有些失常。”林风有些想要解释他们的水平并不是表现的那个样子。
高磊却没有要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期待你们明天的表演。”高磊拍了拍林风的肩膀，带着毒蛇乐队的人就离开了。
走了快十米远的距离，高磊又突然转过头来，叫住林风，“你们的房间在我们隔壁，就在那栋，304，今晚早点休息。”
高磊指向一处光亮处，那是一个自建三层砖瓦房，被暂时改建成了招待所。
“谢谢，明天见！”林风挥手表达感谢，高磊也挥了挥手，转身就离开了。
“傲气不小啊。”小刚看着远去的毒蛇乐队，有些忿忿不平。
“我们要是能有他们那样的水平，也可以有这样的傲气。”林风说道，话里似乎暗有所指。
“走吧，早点去休息吧。”林风率先朝着招待所的地方走去。
辛雯和小刚都围在宋殊身边，鼓励着他。
“没事的，这是你第一次演出，已经很棒了。”
“别自责，明天好好表现，打他们所有人的脸。”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宋殊还是垂着个头，表情凝固，没有了往日活泼开朗的面容，就像失了魂一样。
林雨走了回来，扶着宋殊，对小刚和辛雯说道：“没事你们先过去吧，我等会把他带过来。”
小刚和辛雯点头，也只能这样了，于是先行离开。
“走吧老宋。”这是林雨第一次叫宋殊叫老宋，虽然在现实时空里两人的辈分还是差了一辈，但在旧时空里，没有比老宋这个称呼更合适的了。
宋殊叹了一口气，拖着沉重的步伐朝前方慢慢移动，林雨也慢慢地跟了上去，心里满是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