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云知玄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床边已经空了。
“唔…温浔?”
一翻身,发现床边跪着一人,已经换过整齐的衣裳,低着头,神色谦卑。
“属下该死。”
“嗯?你犯什么错了?”
宿醉令云知玄有些头疼,拇指抵着太阳穴一下一下按着,四肢还有些乏力。
“昨晚不是什么都没做嘛,我又不怪你。”
温浔的脸涨的通红,低着头,声音沙哑。
“请...请楼主责罚。”
云知玄摆正了坐姿,右手捏起温浔下巴,逼迫他抬起头来。少年眼尾还有些情欲的余韵,嫣红而又诱人。
云知玄盯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放开了手。
“既然如此,此后你不必再留在听烛楼了,在这里当好一个将军吧。”
趁早离开是好的,趁在温浔这里还有个好印象。况且...拖得越久,云知玄怕自己有终一日会陷进去,无法脱身。
眼前的少年低着头,一言不发。
“温浔?”
云知玄瞳孔一震。
他哭了,一滴清泪划过那姣好的脸庞,让云知玄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深邃的眼中情绪万千,被盈盈泪光映衬得更加可怜,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模样。
“楼主...一定要赶我走吗?”
“不是...”
云知玄不由自主地就说出了口,伸手抚去了那滴滚烫的泪。
他怎么哭了?
原着中就没有写男主哭过,哪怕被逐出家门,受人欺凌,百鬼吞噬,也没见他掉过一滴泪。
不过只是让他离开,怎么就哭了?
“你是幽都的大将军...怎么能哭成这样?”
“我只是楼主一人的下属...”
温浔抿了抿唇,神情委屈。
“之前是我没想起来,我现在不当大将军了,楼主不要赶我走...”
云知玄无奈地叹了口气。
城主府,云知玄带温浔去拜会岑冰。
昨夜宴会上安雅柔将合欢散下到温浔的酒中,意图生米煮成熟饭,让温浔娶了她当将军夫人,从而逃出安清柔的控制。
但温浔即使中了药也对她厌恶至极,一拳将她打晕,逃离了城主府。
安清柔很快意识到不对劲,四处去寻找温浔,直到看到温浔进了槐院才放心。
现如今安雅柔以谋害护城将军的罪名关在牢中,人变得疯疯癫癫的,日日称自己为将军夫人。
“罪有应得!”
一想起安雅柔给他下药,害得他差点被逐出听烛楼,温浔心中就冒起一股怒火。
所以他要好好守在楼主身边,不能让这等小人接触到楼主。
温浔说什么都要辞去将军一职,岑冰无奈摇了摇头,最终还是应允下来。
“云楼主博学多识,智勇双全,你跟着她也是好的。”
安清柔也附和着点头。
“嗯嗯!你可要照顾好阿云!噢不对,是云楼主!”
云知玄嘴角抽了抽。清柔你真的一点都不想这个大帅哥作你的夫君吗?你们恩恩爱爱,温浔就不会黑化了,那该多好。
最终云知玄将一切都归结于命运的安排。
“云楼主,接下来你们要回听烛楼吗?”
“不,我想去塔拉族那边看看。”
对于八年前那次百鬼夜行,云知玄还抱有许多疑问。刚好趁着此时塔拉族大乱,系统又没发布新任务,可以混进去一探究竟。
于是岑冰写了一本详细的笔记,还送了一辆装备齐全的马车。马车里面空间很大,还铺着软软的垫子,陆离第一个跳上去缩成一团,满意地打着呼噜。
云知玄决定择日出发。岑冰为他们办了送行宴。这次云知玄不敢喝酒了,只是为幽都留了些护城阵法,又和安清柔探讨了些管理之道。一夜畅言。
第二日清晨温浔驾起马车,云知玄从窗里探出头来,向众人挥手道别。
马车一路西去,消失在清晨的浓雾中。
蓬城,听烛楼。
“云掌门,杉部的账本对好了吗?”
“云掌门,河里捞的改造方案你过目一下,工匠那边要开工了。”
“云掌门,茶饮店十三分店的地契…”
云知玄不在的这几个月云皓尘忙得是焦头烂额,更可怕的是他今早收到云知玄传来的书信,上面亲笔写明了即日起传云皓尘为听烛楼楼主,随信还附有楼主玉印和给各部掌门的解释信。
云皓尘眼前一黑,险些晕倒过去。
“哟,尘尘今日脸色怎么这么差。”
说话的是一位黑袍贵公子,摇着手上矜贵的镀金折扇,看热闹似的笑着。
“闭嘴…”
云皓尘认得这位,蓬城最大赌坊和钱庄的公子。当然,明面上是尚书长子,严鸢。
传闻这严鸢可让人畏惧,原因是他们欠了他很多钱。与严鸢下注赌的,几乎没一个能全身而退。但这严家赌场有自己的规定,不能出现升仙丹,也不能以人口贩卖来抵债。要不是如此云皓尘也不想跟这位有一点的接触。
不,其实根本就不想与他有接触!
听闻这位严公子好男风,尤其是些肤白娇弱的男子。这种人云皓尘在合欢阁的时候就见多了,通常最后都把那些男子折磨得奄奄一息,想想就觉得可怕。
可严氏钱庄是蓬城最大的钱庄,平时难免要跟他们打交道,更何况严鸢给的条件很好,无论是贷款还是存款,云皓尘没理由不选严氏钱庄。
“尘尘生气的样子也很可爱呢。”
那双细长的凤瑞眼微微眯着,直勾勾地盯着云皓尘那气得通红的脸,笑得如桃花一般。
“严!鸢!”
云皓尘一拳朝严鸢打去,被一把折扇轻轻拨开,扇下是那张好看又令人讨厌的脸。
“别这么凶嘛,为了庆贺你执掌听烛楼,我可是给尘尘准备了礼物呢。”
“我不要,滚!”
“如果是…护心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