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半，暗沉沉的天空刚透出一丝白光。
街边的路灯还亮着，临江校外的各种小店已经忙碌起来，散发出食物的香气。
季令姝下车时，已经换好了校服。
今早的风还算懂事。
她站在光下，蓬松的高马尾被晨风吹得向后飘，乌黑的发丝跟墨绿色的发带交织在一起，衬得其人飘逸灵动。
郑行检透过车窗，目送她进了挂着“花茗”招牌的店面，才收回目光，驱车掉头。
这个时间，店里没什么人，收银台有两个年轻的女孩子，正凑在一起小声说话。
听见响动，二人齐齐抬头。
季令姝单肩挎着书包，素面朝天，不施粉黛，跟荧幕里的古装形象相去甚远，路上见了并不是特别好认。
但这里是临江校外的学院街，附近开店的再不怎么关注娱乐圈，也难免会被动知道对面学校有个拉高了周边客流的明星。
年轻些的那个似乎还是粉丝，小姐姐一紧张，当场嘴瓢，一句“女鹅”沉默全场。
旁边年纪稍大些的店员拍了她一下，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不好意思，她是上周新来的，第一次见到本人，有点激动。”
季令姝回了店员姐姐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没事儿，多见几次就习惯了。”
她熟练地点好餐，靠着柜台给人发消息。
【季令姝：我回来啦！正在花茗，有人要带吃的吗？别浪费了我的请假条。】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群里就出现好几条新消息。
【莫听柳：两份桂花芋泥卷，一盒紫薯燕麦杯谢谢，红包私聊给你了。】
【姜来：回来了？事情顺利吗？@季令姝】
【丁沅：我们也要！三杯西瓜奶昔，一杯燕麦拿铁，再带一盒黑米糕可以吗？不好拿就算了。】
【季令姝：可以，能带。】
季令姝回完，看见下面又有人问。
【韩雅茜：姝姐什么时候出去的？怎么这么早？】
【季令姝：昨天放学就走啦。你们都起来这么早？太拼了吧。】
【王叙雯：快四十了，先去吃饭，吃完回教室再睡。】
【丁沅：同。化学考砸了背到一点多才睡，现在困得想死。】
【叶引栀：谁不是呢？早六晚十谁发明的啊能不能去死一死？很怀疑我还有命活到高考的那天吗？】
【季令姝：拍拍别疯。山药枣泥糕你们吃吗？还有抹茶卷，跟黑米糕，我带回来大家分！】
【林悦：？？？你准备买多少？吃得完吗？】
季令姝一边跟收银小姐姐点自己要的东西，一边低头回复道。
【季令姝：你们每人帮我吃一小口就没啦！怎么会吃不完呢？】
【季令姝：我已经十个小时没吃东西了，现在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一班女生有个十一人的小群，没一会儿就刷了一大堆消息。
【丁沅：[热门微博]】
【丁沅：我不允许还有人没看过乙姐！骂的好爽，我为乙姐撞大墙！都来看今日份的内娱笑话！】
【胡嘉意：确实精彩，互联网最强嘴替从不让人失望，路人就是坠吊的！】
【韩雅茜：看完回来了，乙姐好清醒好会怼，配享太庙[点烟jpg.]】
季令姝：“？”谢谢但不必，我人还没死呢。
她刚要打字，却收到庄羡宁的私聊。
【庄羡宁：令姝，湘姐跟你在一起吗？】
【蜂蜜柚子茶：没有啊，怎么了？她也出来了吗？】
【庄羡宁：我刚去302找人，她们说湘姐昨天也没回宿舍，不知道出去做什么了。】
看到信息，季令姝忍不住皱了下眉。
她拎着早饭，找了张靠墙摆放的双人桌坐下，犹豫片刻，还是给陆令湘发了条消息过去。
【蜂蜜柚子茶：姐你在哪儿呢？宁宁说你出去了？】
-
被惦记的陆令湘收到消息时，人正在市中心的华贸大厦开圆桌会议。
右手边的人听到企鹅特关提示音，偏头看了她一眼，出声问了句：“谁啊？找你要人的？”
“不是。”陆令湘调整了下角度，一边打字一边道。
像是被提醒了什么，她又问了句：“深渊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暂时没有。”一个穿红黑格子衬衫的中分眼镜男抬起头，回复道。
陆令湘“嗯”了声，又问：“Sun呢？她回消息了吗？”
“还没。”这次出声的是坐在她左边的短发女生。
她微微倾身，手指在键盘上灵巧敲下一段代码，侧头补充道：“她用了多层跳板，等我们追踪到，早跑没影了。”
“查监控呢？”有人问道，“如果她真的露面了，监控应该能拍到吧？”
“怎么查？见过Sun的早死了，我们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短发女生敲着键盘，漫不经心地回道，“再说，克里根什么货色你不知道？他说的话能信吗？”
“可如果不是她，克里根能这么轻易被抓？”提议查监控的人满脸烦躁地揪了把头发，“几个普通人，把国际刑警都抓不到的罪犯抓住了，这合理吗？”
“不合理吗？”红黑格子衫抬头道，“九个成年男人抓一个受了伤的持刀抢劫犯，抓住后送他去见警察，没毛病啊。”
“这不是重点！”监控男恨恨瞪了同事一眼，看上去有些抓狂，“克里根没事去荒郊做什么？那些人跟Sun有没有关系，这些你们都不查了？”
“无凭无据，你想怎么查？”陆令湘抬起头，脸色很冷。
面对陆令湘，监控男明显老实了些，敢怒不敢言。
短发女生小心打量了下陆令湘的脸色，说道：“暗网登录账号的不一定是Sun本人，别着急下定论。”
她停顿了下，对陆令湘说：“先安排个画像师过去吧？画完送去明州，还是让姑获来江市认人？”
“不用。”陆令湘放下手机，淡声道，“总部会派专人过来处理，具体等白鲸回来安排。”
“下午两点视频会议，都去把脑子睡清醒了再回来。”
说完这话，陆令湘站起身，凉凉地丢下一句“散会”，转身出了会议室。
早上六点，大厦安静得落针可闻。
陆令湘推门进了间休息室，从储物柜里拿了盒酸奶，一边插吸管，一边拿着手机给人发消息。
迟疑了会儿，她划拉屏幕，在一长串联系人列表里找到polaris的名字。
【朱雀：克里根来华国找东西被抓了，你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