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啊。都说了我打游戏的水平还行啦。”季令姝单手支着下巴，笑得一脸乖巧。
高玉被惊得愣了半晌，才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都天榜第一了你这叫水平还行？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孩子静悄悄，准是在作妖。
以她对这祖宗的了解，打出国服第一的战绩都能憋着不说，绝对有大问题。
“都两年前的老黄历了，还是捡漏拿的第一，有什么好说的？”季令姝歪歪头，表情很是无辜。
高玉脸上没什么表情，严肃道：“账号叫什么名字？除了熬夜上分，你还背着我们干嘛了？”
季令姝眨眨眼睛，试图蒙混过关：“也没干嘛呀，就跟网友打打排位下下副本呗。”
高玉瞥了她一眼，直接点进游戏官方的荣耀堂，一边翻往期的天榜名单，一边说道：“排名时间都说了，一年也就四个赛季而已，我会找不到？”
“能，肯定能。”季令姝点点头，十分自然地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那就辛苦高姐了。”
说着，她双手握拳，做打气状：“高姐加油！拿出扒对家黑料的劲头好好查一下，我未来还有没有脸在圈里混，可就全指望您了。”
高玉扒了两下，把手机往季令姝面前一推：“四位榜一，认领一下？”
“一个退役选手，一个被挖去职业圈的在役选手，还有两个大主播，你告诉我你是哪个？”
季令姝看都没看，表情瞬间放松下来。
她拍了拍胸脯，长舒口气，真诚道：“谢谢高姐，我安心了！”
高玉：“？”
谢谢，更不安心了。
她望着季令姝，沉思数秒，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缓缓开口道：“你的天榜第一是在端游打出来的？”
季令姝默默往沙发另一边挪了一截，不答反问：“不然呢？我是那种拿虚假战绩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人吗？”
高玉回忆了一下她诸如“成绩一般，也就年级前五”跟“水平还行能上大师”的历史发言，心情沉重地叹了口气。
骂是不能骂的。
说到底，是她还不够了解天才的世界，不懂小祖宗口中的“还行”是参照了什么级别的怪物。
而两年前，未来纪元端游区的天榜之争有多激烈，就连高玉这个不怎么关注游戏的都有所耳闻。
前有退役大神，后有联赛新星，第三季度更是被称作“诸神之战”，木系分榜的积分杀得比寻常总榜都高，榜一打出来的战绩至今没被打破，记录还差两百多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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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只是某个大主播出言不逊，贬低女性玩家惹了众怒，引发了一场骂战。
不是对立那么严重，但在一个叫齐霁的玩家连夜冲分，端游手游双双登顶，并画短漫嘲讽那位主播，正面跟人刚起来后，越来越多的女性高玩开始冲段，硬是把那位总榜前十的大主播挤得连分榜都上不去。
星海直播游戏区的一姐缘溪行，森幻一姐游子盈，都是在那场风波中一战成名。只用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从籍籍无名的小主播杀成了平台top。
而那个赛季的榜一齐霁，是未来纪元开服以来唯二两个既没踏入直播圈，也没进入职业赛的路人大神。
退游的Elk成了远古神话，到处瞎浪的齐霁却是纪元圈的顶流，并多次拒绝游戏公司的嘉年华邀请。
高玉沉默半晌，凉凉地看了一眼季令姝，无波无澜地夸了一句：“诸神之战，你挺能啊。”
季令姝愣了一瞬，遂摆摆手，小声道：“捡漏而已，真的没什么。”
“很多高玩看不惯那个嘴臭的玩意儿没跟我争，我这个天榜第一也是靠时长肝上去的，水分大着呢。”
“这种时候就别瞎谦虚了，全赛季积分第一都掺水，其他人还混不混了？”高玉翻着游戏论坛，脸上表情变幻莫测，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最终定格成“爱咋咋地”的木然。
她早知道这祖宗没大老板夸的那么老实乖巧，但也没想到，小姑娘看着文文静静，网上倒是很凶。
“语文不错，挺会骂。”高玉看了会儿，放下手机，如释重负，“放心吧，就你这放飞自我的疯样，你借他们一个脑子，对家都猜不到你头上来。”
季令姝嘴角轻轻抽了下：“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高玉笑笑：“夸你能耐呢。”
她现在相信，季令姝平时是真的很收敛了。
想了想，高玉又问道：“那个袁溪，她知道你是谁吗？”
“风格不太一样，应该看不出来。”季令姝回着消息，语气镇定，“不过还是小心一点，尽量藏住吧，我不想社死。”
闻言，高玉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安慰道：“没事，冷静点。”
“大众慕强，你这不算什么黑点，操作好了还能吸粉。但我还是想知道，你搞这一出图什么呢？有什么意义吗？”
季令姝抬起头，笑眼弯弯，理直气壮：“打游戏要什么意义？不就图个痛快吗？”
“我守住榜一高兴了，给我留言加油的网友也高兴了，嘴臭渣滓写检讨道歉了，这都是意义啊。”
季令姝想了想，又道：“对了，高姐你帮我买点营销，往我跟Elk配合默契的方向引导，注意分寸别太过，万一以后我马甲真的被扒，就把她推出去转移视线。”
高玉顿时警觉起来：“嗯？你还瞒了我什么？”
季令姝迟疑了下，在高玉愈发严肃沉重的脸色中，小声坦白道：“Elk是我姐。”
“一个爹妈生的亲姐姐。”
高玉：“？！”
高玉冷静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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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微信视频里，贺九霄满脸疑惑：“那么能秀，不怕被人看出来啊？”
“模仿而已啦，怕什么？”季令姝瞥了眼镜头，又低头看起了笔记，“我现在也是有粉丝的人，不能给她们丢人吧。”
“行行行，反正你有理。”贺九霄敷衍了两句，又问，“不是，你别转移话题啊，老实交代，Elk到底怎么回事？也是你认识的人？”
季令姝撇撇嘴，有些好笑：“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还问我做什么？”
手机里，画面大概静止了五秒左右，贺九霄才出声：“真是湘姐啊？”
季令姝点了下头。
得到肯定回复的贺九霄却更加迷茫：“那你们几个直播装不熟，是演给谁看呢？”
“给鱼看啊。”季令姝懒懒应道，“说来话长，就不说了，以后有机会我再当面跟你解释。”
她想了会儿，又抬起头，一脸认真地问贺九霄：“老贺，你说我要是顶着齐霁的号去勾搭我姐，事情败露了她会打我吗？”
贺九霄：“？”
“你有毛病吧？”
季令姝沉默着没回话。
贺九霄犹豫了会儿，又问道：“那个……你没生气吧？”
季令姝撇撇嘴，满不在乎道：“气什么？我一堆网名也没告诉他们啊。”
贺九霄：“……”你这个们字就很有问题。
季令姝显然没有多说的意味，又问道：“话说，拜托你的事跟老郑说了没？我要的东西什么时候能到？”
“啊这……”贺九霄顿了下，一脸惊惑，“要陆叔头发？你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