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令姝说得慷慨激昂，情绪饱满。
知道的她是想躺平，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上天。
陆令湘抬起头，凝眸望了几秒，又缓缓垂下目光，正色道：“专业可以不学，书还是要好好读的。”
“大哥答应的奖励，不想要了？”
季令姝撇撇嘴，不以为然：“七百分是我想想就能做到的吗？大哥他明摆着是在给我画饼呢。”
她狂归狂，摆归摆，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许愿高考过七百，不如做梦她能有一米八。
毕竟，后者还能靠高跟鞋抢救一下，前者就真的没办法了。
季令姝一边说，一边翻看陆令湘做的笔记。
她看了会儿，眉头又皱了起来。
思索了片刻，季令姝偏头看向陆令湘，严肃问道：“姐，你觉不觉得，这本书有点割裂？”
起初，她只单纯认为原书是本有大病的无脑爽文，根本没有分析的必要。
因为偏见太深，加上她脑洞大开，怀疑自己被书中书套娃，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排斥心理，季令姝整理信息时一直抱着吐槽找茬看乐子的心态，完全没把它放在心上。
可看了陆令湘的分析，被傻逼设定气得离家出走的理智终于重新上线，能冷静客观地分析原书。
说到底，“第二本书”和系统夺舍一样，只是她脑洞大开的猜测。
原书再怎么不合理，总有它存在的理由。
忽视现有资料直接盲猜，未免有些本末倒置了。
季令姝拿起她的手抄目录，翻到电竞掉马相关的章节指给陆令湘，开口道：“袁溪一个新人，常规赛前半段拿mVp的次数比霍寻常还多。就算要给炮灰配角增加光环衬托女主，也不必做到这一步吧？高光几章就被打下线，是不是太浪费了？”
陆令湘点点头，问道：“嗯？你觉得有问题？”
季令姝低着头，一边浏览文字，一边在脑中飞速检索相关片段，回复道：“不好说，反正我感觉那写文的作者精神好像不是很正常的样子。不能理解，也没法理解。
“我就觉得吧，如果袁溪最初的定位不是恶毒女配，是不是会合理一些？小炮灰不需要那么强的挂吧？”
-
季令姝不是第一次考虑这个可能性。
只是之前每一次，她才开了个头，还没理出头绪，思维就会逐渐放飞，朝着问候原作的方向一去不回，越骂越气。
不过现在，有陆令湘在身边，季令姝的情绪相对稳定，不至于分析到一半就脑内发疯，彻底跑偏。
她一手拿着本子，又抽了支中性笔，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纸上乱敲，假装自己敲的是原作者狗头。
“我记得霍寻常以前也是个打个人战的单挑狂魔，只是云霄战队需要他，放弃了个人赛。”
想到这，季令姝难得对这位吵了十多年的老冤家升起了一丝同情，继续道：“你看这里，那喷子明显是在给新人铺路。有没有一种可能，袁溪真的是战队重点培养的主力？个战团赛两开花，才是三冠王朝原本的命运？”
“Elk掉马弄走了一个电竞选手，但Elk不会出现在职业赛场，袁溪退圈读者是看得爽了，云霄可就要头疼了。”
“就算你再培养一个小徒弟送去职业圈，对云霄战队来说也是得不偿失啊，搞这一出图什么呢？这脸打得多少有点不管云霄战队死活的意思，发展太诡异了。”
“当然，不排除作者写书没带脑子的可能性。但它人物和行为是真的不搭，感觉好矛盾。”
季令姝停下敲书的小动作，表情很是严肃。
过了会儿，她低下头，一脸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不行，资料太少了分析不出来，等以后想办法把后续搞出来再看吧。”
她确信，傻逼原书就是嫌她过得太顺，故意来恶心她的。
搞不死她也要烦死她，什么垃圾玩意儿？
“烦死了，怎么会有这么抠的金手指？只给半截是什么意思？搞人心态是吧？”
陆令湘一手握拳托着胳膊肘，一手抵着下巴，沉思片刻，从她手中抽过本子，面无表情地接话道：“想不通就不想了，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就好。”
犹豫了会儿，她又问：“对了，你在山海下单发照片，还要吗？”
季令姝回过头，笑得一脸无害：“不用了吧，你的照片我多的是。”
“话说回来，你名字怎么回事？为什么改了呀？”
陆令湘面色如常，瞧不出情绪。
季令姝笑眼弯弯，毫不心虚。
幸亏她当时多留了个心眼，故意模糊了时间线，把“明希”安在陆令湘头上完全说得过去。
至于明家收养的继承人，那不是未来要跟女主角竞争的反派女配吗？
还有明家人脸色的问题，这就得问前大小姐的老下属了，她可是真心实意疑惑了好久呢。
-
安静了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吧，季令姝才听到陆令湘的声音。
她合上书，缓缓开口道：“因为在我回去之前，明家就有一个叫明希的人。四年前意外失踪，生死不明。”
“虽然没有证据，但我们一直怀疑，她就是那个举报医学组织和实验室的人。她的失踪大概跟幕后黑手脱不了干系。”
这下轮到季令姝吃惊了。
她垂着头，遮掩住眸中的异色，尽量用平静的口吻问道：“还有这事？”
“嗯。”陆令湘点了下头，声音很轻，“之前怕吓到你，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有个情绪丰富，看动画片都能哭得稀里哗啦的妹妹，这种结局，想来不是她爱听的。
陆令湘犹豫了会儿，又补充道：“不过也不一定是出事，没准只是隐姓埋名躲起来，我们找不到她罢了。”
季令姝“哦”了声，装得跟真的似的；“居然是这样，我还以为是你自己多拆了一个马甲出来呢。”
她想了想，问陆令湘：“那你和她接触过吗？这姐姐出手就坏了反派的大事，感觉好厉害！但她为什么会叫明希呢？是拿了什么剧本吗？”
陆令湘沉默两秒，叹气道：“名字是舅公取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说着，她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季令姝，柔声道：“蓝星人口七十亿，设定以外的意外多着呢，别多心。”
季令姝：“……”她也不想多心的，但记忆传输真的很离谱啊！
传就传吧，这姐们还给她搞选择性传输，不知道在遮掩什么，幕后boSS的既视感不要太强。
她迟疑了下，问陆令湘：“姐，我怎么感觉，你对这个明希的观感好像还挺不错的？”
“你们以前……是不是认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