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后，从钟九思口中得到肯定答案的季令姝深吸口气，看向庄羡安，一脸惊奇地问道：“你干什么了把我哥刺激成这样？”
百万奖金让人好好学习，临江校领导给省状元发奖学金都没这么大方的。
钟家一没给临江捐楼，二不是学校股东。
他搞这一出图什么呢？
总不能是想炒状元拉高公司股价吧？
作为钟九思口中带他妹瞎混的某些人，庄羡安脸上不见丝毫怒色，平淡反问道：“我能怎么刺激他？”
“钟财神什么作风，你今天才知道？”
季令姝：“……”知道归知道，但这话从你这张嘴里说出来就很像嘲讽。
好在，钟九思已经是个很成熟的大人了。
一晚过去，他便又恢复了儒雅斯文的贵公子人设，好像昨晚说人家阴阳怪气的人不是他似的。
季令姝本以为，能让钟九思提前结束实习，也要留在家里跟她们谈心，这事怕是不会那么容易收场。
可他的反应比季令姝以为的要平和很多。
没有斥责，也没有说教。
他只是用再平常不过的语气，一字一句念了好几条《未成年保护法》条例，听得庄羡安脸都黑了。
就很有钟九思的风范。
妹妹能有什么错呢？
如果有，那一定是有人带坏小孩。
最后，钟九思如此说道：“我知道，阿湘和阿姝很聪明，能做到很多同龄人，甚至很多大人都做不到的事，是被很多人寄予厚望的天才。”
“未来你们可以走得很远，站得很高。但现在，你们只是两个还没成年的小姑娘而已，大可以放慢脚步去认识一些人，去经历一些事，再好好思考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
“你们的未来还长，慢点长大也没关系，不要把路走窄了。”
说着，他顿了一下，偏头扫了一眼庄羡安，继续补充道：“别学这位庄教授，作出一身的病，蠢死了。”
被当反面例子的庄羡安：“？”
“好端端的骂我做什么？”
钟九思哼笑一声，面无表情道：“因为我不想再凌晨两点送胃病患者去医院。”
季令姝：“……”很好，真是离谱至极又合情合理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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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想到，大哥跟安哥关系还不错啊。”
季令姝趴在窗边，探身望了好一会儿，直到钟九思的车驶出她的视线范围，才转过身跟陆令湘感慨。
陆令湘正低头翻看季令姝手抄的资料，头也不抬道：“他们两个都在江大，住得很近，又是以前就认识的人，熟一点很正常。”
“那倒是。”季令姝点点头，又道，“不过这蝴蝶效应扇得也是够离谱的。”
“我倒觉得这本书更离谱一点。”明明是很平静的语气，季令姝却隐隐察觉到了一股杀气。
她瞄了一眼陆令湘紧紧攥着的手，正色道：“那些都是傻逼作者安排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骂完作者可就不能骂我了。”
陆令湘一脸莫名：“……我骂你做什么？”
季令姝小步挪回去，好奇问道：“你都看完了，难道就不生气吗？”
就凭书中季令姝为一己之私跟大反派狼狈为奸，枉顾人命的行径，她挨多少骂都是不冤的。
“为什么要生气？满篇胡话，当不得真。”陆令湘挑了下眉，“我有那功夫，不如好好想想，接下来要做什么。”
季令姝顿时来了精神：“你想到什么了？”
陆令湘垂着头，神色不明：“没想出来。”
“我不理解，这种天命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半本书看下来，她都快不认识“打脸”和“大佬”这几个字了。
闻言，季令姝暗暗叹了口气。
这个问题她也想不通。
女主角天下第一杀天杀地，打脸各路配角在书里看固然很爽，照进现实，就多少有些令人费解了。
争家产抢位子也就算了，这个她勉强还能理解。
可电竞圈也好，网文圈也罢，总要百家争鸣才精彩，不是非得争个高低。
一家独大，肯定要完。
不说陆令湘的游戏账号早已洗点，就算没有，她一个擂台王者跟一个打职业联赛的团战型选手，有什么比较的必要呢？
云霄战队为女主角出头解约倒是硬气，可赛程过半换掉主力输出，后面比赛还打不打了？
总不能指望电竞魔王用嘴输出把对面喷死吧？
季令姝怀疑，她在梦里看到的剧情设定可能不是真正的天命。
如果是，这垃圾世界还是直接完蛋比较好。
她作为女主角的一生之敌，坏事做尽遭报应也就罢了，其他人又做错了什么？
季令姝不知道什么设定人设，也不了解其中细节。
就算知道了，其实也没所谓。
同为恶毒女配，都是同行，她能有什么偏见呢？
季令姝只知道，那些要被打脸的恶毒女配，本都是出类拔萃，前途坦荡的女孩子，无一不是各自领域的天骄。
这样一群人怎么会集体犯蠢，在大佬频频爆热搜后，还排着队给女主角送人头？
加上气运的说法，季令姝很难不怀疑，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暗中借女主的手，掠夺其他人的气运。
不过，这种她自己都拿不准的猜测，就没必要说出来，给陆令湘增添困扰了。
她双手环绕住臂弯，语气散漫道：“无所谓，反正我们会撕书。傻逼剧情不走也罢。”
说着，季令姝回到书桌边，从笔筒里抽出一只荧光笔，找到她用A4纸手绘的关系图涂画两笔，嘴角微弯，瞧着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陆令湘探身一看，就见其中一个名字被涂成了金色。
被涂掉的名字是秦雪瑶，括号里写着芜霜。
陆令湘思考了下，没得出结论，递给她一个询问的眼神。
季令姝笑得很是灿烂：“这位要跟你打擂台的姐姐新书还没动工，就算以后她的作品会影视化，你俩应该也打不起来了。”
说着，季令姝沉思数秒，恍然大悟：“懂了，原来这才是规避剧情的正确方式！”
陆令湘眉心一跳，心底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什么？”
季令姝放下笔，掷地有声地回道：“与其赶场子让剧情追不上，不如原地躺下让它拽不动。我觉得吧，当个废物花瓶就挺好的。”
“争什么状元学什么医，通通给我见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