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还小时机未到，提什么提。”德清道:“不过这回时机确是到了，也就顺便提了一嘴。”
......
说不上心中是何感觉，之前的小师妹自己是真心当妹妹来疼的。
现在这个，真是一言难尽。好像自己所有的不堪都被瞧去，偏自己又恨不起来!
且还被她狂妄的言辞、坦荡的性子所吸引，有羡慕亦有欢愉。
欢愉？！竟心生欢愉了么？莫问有些羞愧。
慧空见他这样哪还有不明白的，知他是觉得在个小娘子跟前失去所有身为男子且还是师兄的尊严与担当。
“你俩情况特殊，这个向天虽非之前那个，老和尚还是能够担保她绝无半分不敬你这师兄之意。”
“大师!我......没此......”莫问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有无此意了。
“贤侄细想，她一异世小丫头魂归此处，睁眼就成了男儿。”慧空没理他继续开导:“除去刚来那会的不安，此后是否有讲她的不适与离苦？更莫说她积极参与此中寻求救国之法。”
“贤侄莫要困于心魔，你俩羁绊亦是命定，这婚约我与你师傅暂且不与那丫头实说，端看你日后自行处置如何？”
莫问抬头看着俩老，知俩老是把这选择留待自己处理了，说不清心中感觉，只胡乱点头应下。
今晚突生此事，也没心情继续学习下去，慧空很快就先离开了。
德清望着莫问出神，这个小软包也一点点长大成人，尤记得刚来身边就观其面相不佳是早夭之命。
奇就在于命格却是大凶再吉之兆、有续命贵格且与莫儿皆是破军紫微同宫还坐守夫妻宫。
待得换个向天才知转机竟然如此离谱，却也应了命格。说是天选之合都成。
眼下俩人尚不成开窍也不必急于一时，破军之命婚姻总是晚些好的不急。
想到此德清暗呼口气，再定睛瞧瞧莫问:“那些...丫头教过你吧？为师...再替你把把脉。”
终究还是有些尴尬，德清自顾搭上徒儿手腕细细切脉。
好在无什大碍，不枉这十年精心调理，这身子没毛病，就是女性生理小反应。
遂含笑道:“没什问题，就是癸水小反应，日后成婚就没事了。”
话了又见徒儿红了脸蛋便又调侃:“也是让你切身体会身为女子的不易，日后才会珍惜不瞎糟蹋好女子。哈哈哈哈......”
“师傅!您......”莫问气恼又无奈。
“好了，去休息吧。”
莫问行礼告退回到自己房里，待看到榻上整齐一摞纸巾又心情激荡开来，真是个让人气恨不来的丫头!
忙下意识的去找换下的脏衣物果然没了，稍一犹豫还是起身走了出去。
向天听到轻磕声响亦是低应一声。
等莫问进来就看到坐在桌前奋笔疾书的向天。
“在写什么？”
“就是把想到的都记下来，不然怕忘了。”
看着那疾风骤雨的墨迹，莫问都有些汗颜，这个师妹怪得非同一般，一手千变万化的好字!关键是还能不带重样的。别说闺阁千金，许多儿郎也非她对手啊！
这点莫问自知不如，他只能行楷尚且示人，其他呵呵便是。
大师倒是书法精妙却也称赞师妹的，可见是有真本事的。
“师妹!去平江府你计划好怎么行事了么？”
“等你好了咱就出发，从咱们这去平江府，快马多久能到？”向天没走过心中没数。
“路途偶尔休息一下，差不多一日可到。”
“师妹，润州也即镇江府，政和三年升的州府，平江府亦是。”莫问又告之向天:“圣公败后，朝廷这个月初也发下榜文将睦州更名严州了。”
“这是为了避免谈睦州想起方腊来？！呵，真是可笑。简直掩耳盗铃，朝廷尽干些无关痛痒的事情。真正需要改革的一样不做。”
“哦，说说哪些需要改革。”莫问也来了兴致。
“朝廷重文轻武首先需要改革！”向天睥睨莫问:“再者朝廷需要更换新鲜血液，不仅军队需要整治改革，文臣更是要大换血，那些脓包都要彻底清除才行。”
“再有那些官员编制，大宋高薪养了太多闲官，许多是重复无用之职，都得给解决了，这些浪费太多国库资金，压榨太多百姓。”
“整顿官吏、军纪，减少赋税，得从上到下纪律严明。不能再尸位素餐，不能再军纪涣散军心不稳。最紧要的是减轻减少百姓赋税，让百姓真正看到希望不再是为了生存而被迫举旗起义。”
“看一个国家如何，去观察百姓是否幸福满足就行。一个国家百姓幸福了则代表国家富强，反之则是国家衰败离分崩离析也就不远了。”
......
莫问许久没有言语，这样清晰通透的话语震醒了他。让他也清醒的意识到了自己与她的真实差距。
原来她之前的狂妄之语不是没有道理，她虽年轻敢言无非凭借的是洞悉一切且不畏权势。
“好，师妹！等我好了必伴你杀朱家父子，做一切你想做之事。”莫问看着向天柔声回应。
“......”
向天不知师兄中了什么符箓，一下变得如此亲切温柔。
她没想太多，总归对她温柔总是好过恶言相向对吧，她又没傻。
于是趁着他此刻好心情继续发问:“师兄，你们这有考武举么？”
“有，但是备考之人甚少。”
“哦！这是为何？”
“虽说面向全国，但是选拔和推荐的权力仍然是在官员的手里，就和魏晋时期的九品中正制一样，其中可操作的地方太多，水分太大。一般百姓哪能占得公平。”
“何况这又与科举不同，缺乏一个自下而上的公平考试制度，更缺乏严格的监督制度，一切决定权都在那些军权世家，故越来越少百姓参加。除非朝廷特征单一项技能，否则无望。”
“什么单一项？”
“比如比试箭术之类，看能开几石弓，射多远箭之类。”
“哦！就是挑选神箭手。”
“差不多就这意思。”
“有江湖人士参加么。”
“很少，真正江湖人不喜朝廷，只求自在逍遥不受约束。”
这倒也是，谁还喜个被人管着，还是自个上赶着凑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