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一刀
两个伤员很快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见此，乔镇疆一声令下，“开始吧！”
乔栀栀立刻深吸一口气，让自己进入状态。
她先用四枚钝钩，将伤员的眼皮上下分开，苦于没有固定设施，慕修野道，“我来吧。”
慕修野双手捏住四枚钝钩，力道均匀地将睡着伤员的眼皮拉开，露出里面惨不忍睹的碎肉和眼珠。
“不行，手术的时候容不得半点差错，万一你动一动……”
“阿栀，信我。”慕修野抬眸看她。
在男人平静的目光里，乔栀栀点了点头，“好，多谢你。”
慕修野给乔栀栀打下手，那边顾慎司也帮华善施递药棉和手术刀。
乔栀栀屏住呼吸。
下了第一刀。
这是一场以人命为代价的比试。
西疆的阳光刺眼无比，围观的将士也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
锋利的刀尖切割血肉，一点声音都没有。
现场安静地令人胆战心惊。
高强度的专注，乔栀栀额上很快出了冷汗，她下意识地说，“擦汗。”
一条带着臭汗味的绢帕伸过来，给她擦掉滴到眼睫上的汗珠。
乔栀栀愣了下，抬头一看，竟是乔镇疆。
乔镇疆目色深沉，示意她什么都不要管，安心治伤。
谁能想到，赫赫威名的乔镇疆，竟会给一个毛头小子打下手。
乔镇疆的支持，让乔栀栀再无后顾之忧。
乔栀栀神情认真，眼眸中有乔镇疆从未见过的专注与坚定，垂眸时的侧颜，像极了活着时的林采薇。
不止乔镇疆看到，华善施随意一撇，也恍惚觉得，是那个医术传神的少女活了过来一样。
入刀、旋转、剜肉、缝针……行云流水，仿佛演练了成千上万次。
将手术刀借给乔栀栀的军中最资深的老军医，作为评判两人的过来看了一眼，满意道，“落手极稳，下刀果断，精通经络，年纪轻轻能做到这种地步，不错，不错呀。”
老军医度步到华善施身边，面露喜色，“华大夫不愧是行医的世家呀，一刀一刺，精妙绝伦，老辣，老辣呀！”
老军医捋着胡须，沉吟道，“但相比较之下，还是这个小哥更胜一筹啊。”
“什么？你莫不是老眼昏花，看花了眼！”华善施给伤员敷上消炎去肿的药，风风火火地跑向乔栀栀，“让老朽看看……”
华善施的声音顿时停住。
因为，他看到乔栀栀在缝合收口之后，伤者的眼睛上，竟然看不到缝线！
眼睛比腿更精细也更危险，万一针尖刺偏毫厘，就可能会让伤者变成痴傻。
而乔栀栀，宛若薄冰上起舞，不仅没有损伤伤员分毫，甚至连一丝缝合的狰狞线口都没有。
华善施倒吸一口冷气。
闻名京城的草包大小姐，竟有这种医术？
难道，这姑娘一直在藏拙？直到现在才肯显露出真本事？
可一想到她是林采薇的女儿，却又似乎理当如此。
“老朽……甘拜下风。”华善施拱手，“针法千万，仅这不显缝线的法子，就比老朽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