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八日,巴黎。
曾经象征着光明与革命的“法兰西公社”首都巴黎,如今已彻底沦为一座被包围的孤岛,德军的钳形攻势,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和精准度,在巴黎东、西、南三个方向完成了合拢。
至于巴黎北面,那里本来就正对着德军的控制区域,现在的巴黎已经被彻底包围了。
隆美尔的第四装甲军与曼施坦因指挥下霍特的装甲部队,在巴黎以南的塞纳河畔某地成功会师,这两个装甲军的会师标志着包围圈的最终闭合。
在巴黎东南处的一条通往外部的主要公路被德军的豹式坦克和装甲掷弹兵彻底切断。
试图从此处逃离的公社官员、士兵以及恐慌的市民组成的混乱队伍,遭到了德军机枪和迫击炮的致命拦截,只得狼狈退回城内。
天空中是成群结队的德军斯图卡俯冲轰炸机和侦察机,它们像盘旋的秃鹫,冷漠地审视着这座被困的巨城,远方地平线上不时升起德军的信号弹和照明弹,将夜晚的天际线映照得一片诡谲,那是德军在巩固他们的包围圈,构筑面向城内的坚固工事。
法军的部队仍有战斗力,但他们面对的德军数量是法军根本无法想象的,可以说德军是依靠绝对的数量优势压制了法军。
在地下深处的指挥部里弥漫着绝望的情绪,几天前的情况还在法军可以应对的范围之内,但就过去了几天的时间,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瓦卢瓦眼中布满了血丝,他不论如何都想不到事情居然会发展到这种地步,美国人还没有给出确切回复,英国和意大利帮不到任何忙,法兰西公社大厦将倾。
“我们甚至没能组织起有效的疏散……”
一名负责党政事务的委员瘫坐在椅子上,脸上毫无血色。
索雷尔派的核心成员,那些最激进的工团主义理论家和领导人绝大多数都和他们一样,被困在了这座即将陷落的城市里。
他们成为了自己意识形态堡垒中的囚徒,通往南方的道路已被彻底封死。
在另一处更为隐秘的军事指挥节点里,法军总指挥甘末林同样面临着军事生涯中最耻辱和无奈的时刻。
通讯线路时断时续,来自前线的报告支离破碎,但无一例外都是坏消息。
他面前的地图上,法兰西的版图已经被德军的突击箭头切割得支离破碎。
他深知大规模的野战军团在失去统一指挥、后勤被切断的情况下,面对德军高度机装的装甲部队,任何正面对抗都无异于自杀。
无奈之下,他下达了两条或许是他在任期内最后的重要命令,这两条命令充满了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悲凉:
第一,组织巴黎守军,尝试突围。
“命令巴黎卫戍部队,集中所有可机动的装甲车辆和精锐步兵,寻找德军包围圈的薄弱点,不惜一切代价,尝试打开一条通道。”
这道命令更像是一种姿态,是为了维护军队和政权最后的尊严,甘末林自己都清楚,在德军严密的包围和绝对的火力优势下,成功的希望微乎其微。
但这至少能让巴黎的守军和被困的领导层,在最终时刻来临前,保留一丝“战斗过”而非“坐以待毙”的证明。
第二,命令所有被分割包围的野战部队,自行向南方突围。
“各被围部队,应以保存有生力量为首要目标,化整为零,想尽一切办法向卢瓦尔河以南地区转移,重复,向南方突围!”
这道命令等于承认了北部和西部战线的彻底崩溃,放弃了与德军进行战略决战的企图。
它将希望寄托于零散部队的自发行动上,期望能在南方重新集结起一些力量,为法兰西公社保留最后一点渺茫的火种。
只是在德军空军无处不在的侦察和装甲部队的高速追击下,这样的突围注定将付出惨重的代价,且成功率极低。
在巴黎之外,甘末林的命令正面对着一个残酷的现实:德军的装甲车在法国境内如入无人之境。
胡贝的装甲军早已如利刃般切过布列塔尼半岛的根部,完成了对半岛上整个法国“西方集团军”的战略合围。
布列塔尼此刻成为了一个与本土隔绝的孤岛。被困在半岛上的法军部队数量还算可观,但他们缺乏统一的强力指挥,后勤补给被切断,德军并不急于进攻,他们只是牢牢扼守着通往半岛外的所有交通要道,如同看守着羊圈的狼群,等待猎物自行虚弱。
而在法国广袤原野上,景象更为凄凉。
古德里安和霍特横扫过后,留下了大量被分割打散的法军单位。
这些部队失去了与上级的联系,补给断绝,指挥官们对着地图茫然无措。
他们或许收到了“向南方突围”的命令,但如何突围?
至6月12日,曼施坦因在他的前线指挥部可以正式宣布,“红色三叉戟”行动的第一阶段取得了圆满的胜利。
第一阶段的战略目标已全部达成:
成功合围巴黎,法兰西公社的心脏已被牢牢握住。
有效分割法军,前线的法军主力被切割成数个互不关联、难以互相支援的集团,尤其是布列塔尼集团已被彻底孤立。
夺取战略主动权,德军完全掌握了战场机动自由,可以随心所欲地选择下一个攻击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