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迹。”慕汐的声音变得柔和了，在零迹耳边轻轻呼唤着他的名字，一边提手覆上他的手臂，然后拉着他慢慢朝门外走去。零迹松开了另一只拎着明选领子的手，任由慕汐牵引着走，却一直低着头。
一下子获得新鲜空气的明选全身都瘫软了，他沿着墙壁滑下来，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那是怎样一种眼神啊，充斥了噬血的色彩，那是猎杀的气息！
“他只是普通人类，你有想过你刚刚那一拳下去的后果吗？”出了门后，慕汐开口问道。
“对不起。”
慕汐有些吃惊地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向零迹。不想却跌入一个怀抱之中，并不灼热，熨贴她足矣。
零迹紧紧抱着慕汐，把头埋在她颈间，一动不动。
慕汐看了看周围，没人过来。
她轻轻拍了拍零迹的后背，以示安慰，也示意他放开。
“慕汐。”零迹突然开口，嗓音带着点喑哑，“你刚才第一反应是不是看看有没有别人过来。”
慕汐喉间一梗，说不出话来。
零迹略带苦涩地开口，甚至还带上了些乞求的意味：“慕汐，给我一个名分好不好？”
慕汐心底一颤，愈发说不出话来。她何曾见过他这副低声下气的模样。就是上次她感受到了他的心跳知道他其实也会紧张却也从来没见他面上显露过什么。
零迹将她揉紧：“我想光明正大地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任何人都不能再觊觎你。”他顿了顿，又低声重复了一遍，“你是我的，谁都不能碰。”
分明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在幼稚地控诉着想要讨份奖励做安慰。
这一刻的零迹，撕去了长年累月披着的游刃有余，将底牌完全摊在慕汐面前，只剩一颗赤裸裸的心，站在比她低一级的台阶上，将他的烦扰与渴求和盘托出，奢求她能稍微动一动“恻隐之心”成全他。
但零迹终究没等到慕汐的回答，有零零散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知道慕汐不喜欢被人看见这般场景。
于是他闭了闭眼，将所有情绪瞬间收回，在第三人出现之前放开了慕汐。
慕汐看着零迹一副自若的神情，要不是身上还残留着他若有若无的气息，差点以为刚才跟讨要糖吃的小孩一样的人不是他。
几个学生看着他们路过，一边在窃窃私语什么。
慕汐早已习惯这种随时被议论的感觉了。
零迹的话不断浮现在她脑海里，她突然觉得，那些别人传的真真假假的事件都无所谓了。她突然有一种他们其实已经在一起好久了的错觉。
两人如今早已亲密无间，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她还抱着那一方固执有什么用。
她害怕受伤，将自己封闭起来；却又做不到真正的绝情，这样无意间又伤害到了零迹。
慕汐后来回观众席看了会比赛。
零迹不知道去了哪里，临近傍晚比赛结束的时候又回来了。
慕汐的脚也好得差不多了。她刚打算走，突然眼尖看见两个女生从他们前边经过，引起他们注意的，是其中一个女生手上的那只黑猫。
“那只猫……”慕汐喃喃道。
零迹一把拉住慕汐的手腕便跟了上去。
他们跟随着那两个女生来到了篮球馆里。女生把猫放在地上，然后从包里拿出了吃的开始喂食：“乖乖~”
这地方他们不要太熟悉，零迹拉着慕汐直接闪进了偏门，然后熟门熟路走到器材室里。
器材室正好有个小窗格可以看到外面球场里的情形。
器材室里面摆满了球，能让人立足的空间少之又少，光线也十分昏暗，不过对慕汐和零迹来说不是问题，他们随意走两步就找到了一个立足之地。
“唉，可惜了。”其中一个女生说道，“没想到慕汐这么厉害，竟然能跨这么大一步。”
“本来是想着让她摔倒在零迹面前出丑的。结果她什么事都没有。”
原来只是花痴少女的恶作剧而已，慕汐松了口气，准备离开，却忘了自己四周都是随意掉落的球。她不小心踩到了一个球，直接一头撞进了一个坚硬的怀抱之中。
零迹眼疾手快抓住了慕汐，后背撞在了放器材的架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什么声音！”外面的女生听到后立马变得警觉起来。
“从器材室里传来的？”另一个女生说道。
脚步声越来越近，慕汐整个人都斜着靠在零迹的胸前，一动不敢动。
“算啦快走吧！这些小间都很暗的，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
后来便没有声音了，过了许久，慕汐才敢缓缓起身，身子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而有些僵硬了。不料，刚没起来多少，又被零迹拉了过去。慕汐再一次朝零迹的怀里撞了过去。
这次零迹紧紧抱住了她。
“……零迹？”压抑了许久的嗓子变得有些沙哑。
零迹没有说话，只将头深深埋在慕汐的颈间，就跟刚才在医务室门口一样，手中的力气越收越紧，如同害怕失去珍贵之物一般。
“零迹……”慕汐又叫了遍他的名字，推他的力度稍微大了点，“我们该走了。”
零迹这才慢慢松开了慕汐，静静地看着她。
狭小的房间里，两人的呼吸交错着，似乎连心跳的声音都一清二楚。
“零迹……”慕汐再次叫了他的名字，却看到零迹的脸正逐渐靠近，她下意识偏过头，这似乎已经成了既定动作。
“慕汐……”零迹的手轻轻覆在慕汐的左脸颊上，将她的脸掰正，四目相对，“我数到三，不要你就推开我……”阴暗的光线下，零迹的眼里光亮无比。
“三……”
“二……”慕汐的手缓缓地提到了零迹的胸口，可她却不忍心再打碎他眼里的光。
她也没有再听到“一”。
零迹微凉的唇轻轻覆了上来。
原来喜欢一个人，可以变得那么温柔。慕汐抵在零迹胸前的手掌，慢慢握了起来。
不像上次那般充满情欲的热烈。
零迹在慕汐的唇上轻轻啄着，如同含着一片羽毛一般，小心翼翼，生怕弄坏。他的细心呵护，从唇与唇交接之处，无比清晰地传了过来。
算了，她想。
这么一来，她整个人都放轻松下来。
轻轻闭上眼，放任大脑停止运转。
零迹的舌头在齿外游走了一会，慕汐听到他喑哑的声音：“张嘴。”
慕汐贴在零迹胸口的手掌收紧，听话地张开了嘴，放任他进来。
下一秒，她尝到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你抽烟了。”她咬着他的舌头，含糊不清地说着。
“嗯。”零迹搅着她，“烦。”
接下来两人都不说话了。
零迹在慕汐的深处炽热地求索着，却又无比地温柔。与之前的每一次都不同。
这次是小心翼翼的呵护，对方的心情毫无保留地传递了过来。
慕汐第一次感受到接吻是一件如此美好的事情。
氧气正在渐渐耗尽，呼吸越来越困难。慕汐轻轻推了推零迹。
零迹意会，缓缓放开了慕汐，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心跳还没有平复。
“走了。”慕汐生硬地掩饰着自己的心跳，转过身子。这次她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小心避开地上的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