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迹大人怎么会受伤的,竟然还是蔷薇咒。”循零迹血味而来的轻游未,也算是身份高贵的公主。
“今夜还是满月,情况不妙啊。”西城奕并没有正面回答轻游未的问题,如果是零迹,绝对不希望外人过问自己的之事,“未,你照顾他一下,我得去外面看看。”不知道阎带了那么几个人够不够。
西城奕前脚离开,零迹嗜血的瞳孔便盯住轻游未,他伸出惨白的手指,一把掐住轻游未的脖子。“咳……零迹大人。”轻游未被掐得喘不过气来,忙呼零迹之名。但零迹的耳外似乎隔了一层看不见的膜,不论外界任何声音都无法传达到。零迹一把将轻游未压倒在身下,撕开她颈部的衣服。“零……”轻游未正想挣扎,零迹无情的獠牙直直进入她的颈部。
夜幕降临,血月拨开云层袒露于天际之间,投下血色的光芒,印在屋顶上,树上,还有地上,到处都泛着嗜血的红。
慕汐拎着刚在家里熬完的鸡汤凭着那日零迹带自己来他家的记忆找来,此刻只能庆幸自己的记忆不算太烂。慕汐刚回到家,翻来覆去怎么都静不下来,无奈只好去熬鸡汤。她给自己的借口是,毕竟零迹是为了自己受伤,怎么样都要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激和关心。
慕汐刚进小区便感觉四周围瞬间阴冷了下来,嘶哑的鸟叫声此起彼伏,狂风似乎也相约着伺机而起,快要将慕汐吹走。今夜的无印带别样热闹,各种不知名的力量蠢蠢欲动,似乎要在血月之夜举办一场应时应景的狂欢。
就算是慕汐,也感到了一股不祥之感,她加快脚步,加快脚步了零迹家的楼道,一步一格阶梯。阎和西城奕只管注意着吸血鬼的气息了,一时间也就没发现混进去了一个人类。零迹家的门是虚掩的,从门缝透露出一道昏黄的灯光,照的人心慌。楼道里寂静地让人感到恐惧。慕汐紧了紧手中的东西,提起右手象征性地敲了敲门,却迟迟没有门那边的回音,只有敲门声环绕在空荡的楼道里。慕汐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门,门随着幅度的增大发出轻声的吱呀声。客厅仍如那日一般宽阔与干净,似乎这么些天根本没有人住过。慕汐突然感到莫名的寒意。
“零迹?”慕汐轻轻地唤了一声。得不到任何回应慕汐先将鸡汤轻放在茶几上。“啪嗒。”在鸡汤接触到茶几的一刹那,一阵东西掉落的声音从内处传来,慕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零迹?”慕汐蓦地回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又轻轻唤了一声,却仍没有任何回应。
慕汐的手心渗出细细密密一层汗,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她蹑手蹑脚走向零迹的卧室,那个奇怪的声音的源头。静,令人窒息的寂静,诺大的房间只有慕汐的心脏急促地跳动着,震得她有些发晕。
终是走到了卧室门口,慕汐猛地止住了脚步,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
这到底是一副怎样的场景。
零迹倾身压在一个女孩身上,正狠狠撕下她肩部的衣服,然后……低头将嘴对准她的颈部。
看到这一切,慕汐完全忘记了呼吸,她提手捂住自己因过于吃惊而张大的嘴,以防溢满口中的尖叫汹涌而出。
突然床上的那个女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猛地回头看向门边,与慕汐震惊的眼双双相对。金色的卷发,鲜红的瞳孔,散发着致命诱惑。
零迹似乎对身下人的动作略有不满,也慢慢回过了头。慕汐本就瞪大的眼在看到零迹的瞬间又放大了一倍,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她后退两步,将整个人靠在墙壁上以支撑起立马就要倒下去的自己。
零迹从嘴里伸长的獠牙还沾着新鲜的血液,正不停地向下滴落,他血红的双眼没有一丝焦距,迷蒙地看着慕汐。墨蓝的碎发被额头的汗液死死黏住。
“你是谁!”轻游未猛然坐起对着慕汐吼道,颈处鲜红的齿印明显可见。
还不等慕汐回答,零迹瞬移到慕汐身边,一把掐住了她的喉咙,一串动作连贯而成,慕汐甚至都没有看清。
“零……迹。”慕汐直直盯着零迹没有任何焦距的眼看,试图叫醒他。心中有一个强烈的声音告诉她,这不是零迹。当零迹冰冷的獠牙就这么触上慕汐的颈部时,眼前漆黑的慕汐突然清醒了过来,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零迹大人!”轻游未看到零迹竟去咬这个人类女孩慌忙想阻止他。
零迹毫不留情将獠牙刺下,同时另一只手一挥,便把轻游未打倒了房间另一边。轻游未落下发出很大的动静,又一次将慕汐从不知所措中拉回了现实,冰冷的现实。在颈处的刺痛提醒着她此刻发生的事,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体内的鲜血不断流失。耳边是零迹越来越急促地喘息,呼出微凉的气息。
就算聪明如慕汐,此刻她也不知该如何自处了,脑子空白的快要泛黄,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唯一能做的就是靠本能试图推开零迹,无奈零迹单凭一只右手就将慕汐死死箍住,让她动弹不得。
“零迹大人太多了!”轻游未艰难起身在房间另一侧喊道,“那个人类女孩会死的!”
零迹似乎什么都没听到,反而将头在慕汐颈间埋得更深。
慕汐眼前的黑雾越来越重,脑中的晕眩感也逐渐明显,她全身如同瘫痪了一般已无任何力气,只赌出最后一点力气轻唤他:“零迹……零迹……”
在失去意识前一秒她听到熟悉而又震惊的声音:“慕汐!”
零迹慌忙接住倒下的慕汐,她颈处鲜红的两点如利刃般刺向他的眼。零迹渐渐隐去了眼中的血红,头发也变回了黑色。
零迹颤抖着抱起慕汐,将她轻轻放在身后的床上。
“零迹大人!”轻游未缓缓走了过来,不料零迹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眼中迸射出的愤怒似乎快要把她杀死,轻游未感到一阵恐惧。
“为什么不阻止我。”低沉的嗓音努力压制着快要破蛹而出的怒火。轻游未此时是真真切切感到了零迹的杀意,他,真的会杀了她。
“对……对不起零迹大人……咳。”轻游未艰难开口,“那时您完全失去理智……咳……”轻游未明显感到自己脖间的手骤然紧缩,“咳咳咳……完全……完全叫不醒……”
零迹盯着轻游未很久,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死的时候,零迹放开了她。“咳咳……”在得到新鲜空气的一瞬间,轻游未放肆地咳嗽,似乎要将体内所有污浊之物咳出来。
“你走吧。”零迹转过头看向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的慕汐,轻声道。
轻游未不敢再多言一字,一道白光闪过,房中只剩下零迹和慕汐二人。
慕汐的呼吸很浅很浅,就快要听不到。零迹指尖燃起一个蓝色光圈,慢慢靠近慕汐颈间的红点。却又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光圈突然熄灭了,就像零迹的叹息。
“为什么不消除她的记忆?”西城奕不知何时回来的,双臂还抱着一个人类少女。零迹转过身,走向西城奕:“把你手上这个送回去吧。”然后径直走出了房间。
客厅的茶几上赫然放着慕汐带来的鸡汤。在这间空旷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显眼。零迹打开盖子,一股香味扑鼻而来,附带着几缕热气,微微朦胧了眼。
夜已渐深,血月愈发猩红,似乎屠了一地的生灵。
元老院里的阴谋正在进一步策划着。
“开始召集各方长老,准备唤灵,重新唤醒天火大人。苍阎零迹如今被蔷薇咒所伤,灵力被压制,三年前他下在这里的束魂术的力量减弱大半,十日之内完成对此术的破解,然后开始唤灵。”
“可是唤醒天火大人需要不间断进行施术八十八日,而苍阎零迹恢复之后怎么可能不来阻拦我们?”
“一旦苍阎零迹恢复灵力,至少现在我们这里无人能阻他,更何况还有阎。”开口之人回忆起三年前灵力饱和的苍阎零迹从元老院祭台逃脱,血洗了整个元老院,幸存者无几,不禁打了个寒颤,“唯一的办法只能让他无法百日内恢复。”
“你是说……?”回应之人心领神会。
“噬灵丸。”
第二日早晨,慕汐是被闹钟活生生叫醒。睁眼看到的是无比熟悉的房顶,头痛得似乎快要炸开。慕汐单手撑着床准备起身,突然眼前一黑,又直直倒下去。
终于理顺了呼吸,慕汐扶额再次起身,这时有些警惕了,缓缓起身,突然脑海中闪过零迹墨蓝的碎发,嗜血的瞳孔,还有骇人的獠牙,同时颈间隐约传来一阵痛感。
慕汐看到镜子里双眼凹陷,脸色苍白的自己,着实吓了一大跳,但她急于确认一件事,那便是颈上的齿印。过了一晚上的休养,本是鲜红的小点变成了黑红色。零迹獠牙冰冷而又骇人的触感仍停留在颈间。慕汐打开了水龙头,不停用清水清洗伤口,却仍包裹着刺骨的寒冷,洗不掉,褪不去。
昨晚的那一切都是真真实实存在着的,这么说零迹他……慕汐想到这里整个人没有来由的打了一个寒颤,她不敢再想下去。无意识地拿起牙刷开始刷起了牙。
昨晚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又是怎么回来的。疑问一个接一个,让慕汐头痛欲裂。
慕汐默默地刷着牙,整个空间只有牙刷和牙齿接触的声音。然后漱口,整理完杯具,洗脸,上淡妆遮掩难看的脸色。
零迹请假了。她发现西城奕对她的目光有些躲躲闪闪的,慕汐也无力去顾及他。哪怕是写一个字都好像要花费她所有的力气,根本无暇在意其他。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天,慕汐的脸色稍微有了些血色,但还是经常会眼前一黑。而零迹的座位也这样空了三天,就像从来没有这个人一样。
西城奕很矛盾,有时候会死死地盯着慕汐,却在慕汐看向他的那一刻躲闪了眼神,欲言又止。
这种眼神着实有些难受,就好像周围一直有看不见的线捆绑着自己,掐得慕汐浑身不自在。
“西城奕。”找了一个比较清静的下课时间,慕汐坐到旁边零迹的座位上,也就是西城奕的同桌。
“我想起老师叫我下课去一趟!“西城奕慌忙起身,焦急之中打翻了理得整齐的笔筒。五颜六色的笔哗啦啦散落一地。“靠!”西城奕一边咒骂着,一边只好蹲下来慢慢拾起自己打翻的东西。
慕汐也蹲了下来,捡起一支笔放在他的手里,“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么。”
西城奕拾笔的手顿在半空,只低着头注视着慕汐塞进他手里的黑色的水笔。
“你不说那我走了。”慕汐看着沉默的西城奕,打算起身。
“等等!”西城奕突然抬头,看见慕汐认真注视着自己。他拳头一握,“如果可以,请你帮帮零迹……”
慕汐了然:“献血?”
西城奕:“……也可以这么说。”
“好。”慕汐点点头,毕竟零迹是因为她才会受伤。起身之后眼前又是一黑,慕汐慌忙扶了旁边最近的椅子,然后摸索着坐下,粗粗喘着气。
西城奕突然又有些于心不忍:“吃不消就……”
“没事。”慕汐打断他,“我缓缓就好。”
这失血过多的后遗症真是麻烦,慕汐想着要不要自己去医院血库补点血,一边嗤笑自己这样不是和零迹吸人血来补充自己一样了。
西城奕有些良心不安了,如果让零迹知道……他可能会被他抽筋扒皮。但他没有办法了,先不说零迹作为纯血种被无数人觊觎,他的灵力也牵扯太广了。比如说仓阎天火的束魂术,如果灵力减退,后果不堪设想。而慕汐的血似乎有特别强大的治愈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