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铁器因何断
成老将军虎目含泪大步迈出站到二人间，颤巍巍跪下叩首请罪：
“启奏圣上，老臣对孙子孙女管教不力，致使他们扰乱朝纲混淆阴阳；
且未第一时间直达圣听，臣罪该万死。请圣上将罪臣与他们一并发落。”
皇上见状，急忙降阶来到成老将军身边，伸手扶起他来：
“太尉无须多礼。来人，赐座。”转身又示意莫将军二人站起来。
廷侍搬来个半高兀凳；皇上一瞪眼，吓得赶紧换了把罗圈椅子过来。
成老将军哪里敢坐？皇上抚慰道：“朕本应体谅太尉辛苦，常年戊守边疆浑身伤痛。
上朝站班是个痛苦不自在的差事。从今后太尉就坐在朝堂上，帮朕理事可好？”
“老臣？……”成太尉内心深感宽慰，表情更是感激涕零地颤抖着。
皇上对廷侍道：“带莫将军去皇太后宫中禀明，换下男装改回女服后重返朝堂。”
“喏！”廷侍忙引导莫将军从丹墀旁绕行，走后门向深宫大院内部而去。
皇上又对成季靑一摆头：“还不归班，等朕请吗？”季靑含笑抱拳赶紧退走。
他转身登上丹墀落座，再次伸手示意请成老将军就座，才悠然问道：
“太尉，成家三代都是能文能武忠于职守者；孙子辈儿更是出类拔萃。
可听说你祖籍培养了许多孩子习艺舞枪弄棒，可有合理解释？朕，洗耳恭听。”
“是！禀圣上，当年藩王造反朝野震动。老臣尚在西域征战，远水救不了近火。
是刘将军带领成勋三兄弟和众将官去平乱，用时半年多方彻底平复。
那场平乱之争残酷异常超出意料之外。其他人还好，成勋身负重伤生命垂危。
后来他被一路过高人所救，才得以保住性命；人却严重残疾无法再为国建功立业。
再后来有人带战场遗孤寻上门，备述生活的艰难困苦；我们感同身受内心难以平静。
为国捐躯者流尽了鲜血，他的家人后裔却生活在流不完的泪水之中？
他们保家卫国的目的和愿望，不就是想让亲人都生活的平安喜乐吗？
几父子遂商议好，我们在前线为国流血；成勋负责善后让士兵们没有后顾之忧。
其后他带人多方寻找搜揽遗孤集中到臣祖籍家中；毕竟那里尚有几亩薄田能够依赖。
之后他率领妻子家人，回到那里开始培养所有的孩子，也算得上身残志坚了。
那时的莫可五岁，季靑才三岁半；他们和所有孩子一起习文练武，被一视同仁。”
听到这里，众朝臣恍然大舒一口气：原来是姐弟啊，还好还好，和皇上一样。
皇上听到这里，瞬间沟动内心的共情眼内泛起泪光；幸好高高在上别人看不到。
“老将军，孙男叫季靑，孙女为何叫莫可？难不成没遵从家谱安排？还是没有家谱？
她貌美如花文武双全，可名字的意思是？”皇上好奇心很重。
“当年她出生之时，老臣正与好友在书房下象棋。成勋跑来告诉我说生了个女儿。
那时年轻气盛的我随口道‘莫可莫可啊，咋不是个男孩子？我的长子长孙呀……’。
成勋话未听完就跑了，只听了一半儿以为是给孩子起的名字；还急急忙忙写入族谱。
孩子长得胖乎乎肉敦敦的，全家人都喜欢叫她小胖墩儿；这就成她的乳名啦。”
正说着，有廷侍在殿大门外高声禀报：“民女成莫可遵旨觐见。”
大家看向殿门口：一袭大红色迤地轻裘突兀地显现眼前，裘上螺髻高耸金钗玉篦。
成莫可缓步迈入殿堂步履轻快；轻盈的身躯中洋溢着喷薄而出的盎然青春气息。
头上双钗高挑簇簇玉蝶，在如云的墨发前翻飞起舞；耳畔明月珰随步频摇环佩玎珰。
轻裘覆盖着朱红色紧身剑袖冬装，秋香色及地长裙上挂几缕飘逸的朱红锦带。
摇曳处俊俏似仙婀娜体态映衬出含春脸，迈步间丝萝裙下露出一双宝蓝色小蛮靴。
所过处看傻眼文臣惊痴呆将军，丹墀下亭亭间玉立鹂音空谷鸣；顿时惊醒了皇上：
“民女成莫可遵旨觐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款款下拜三跪九叩地山呼完毕。
皇上站起身一伸手，发现自己严重失态；急忙又坐下道：“爱卿平身。”
“谢主隆恩！”成莫可站起身，双衽内敛等待皇上发落，可皇上半晌都没开口。
她偷眼向上一看，即刻双手抱拳道：“启奏圣上，民女有军情禀报。”
“你且说来听听。”皇上只顾得看人，怎么感觉她的一举一动都那么地可心如意？
“此次乌幽国之战，我方损失的一千多人；事后查寻原因，竟然是武器断裂所造成。
不是军士技不如人，而是战斗中武器突然被击打断裂，一愣神间被敌手趁机抹杀。
曾经途中士兵们挖雪地埋锅造饭，就因为有铁镐铁锹被冻石震裂扭曲不能使用。
所以同一批生产的武器，在战斗时也出现了同样问题。”
“不可能啊？这怎么可能呐？从古至今，有谁听说过铁器被冻断裂的？”
朝臣们被意外消息再次震惊了；这几天的震撼让人猝不及防，超过以往任何时候。
“此乃前所未闻的事件！是哪个大臣负责此次武器采买？为何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兵部侍郎越众而出跪倒在丹墀：“启奏圣上，微臣负责兵器库管理采买。
此次出征十万将士，兵器用具竟然短缺三万多件。
时间仓促制造司来不及购原材料；无法短时间内打造出那么多兵器铁器。
为不影响军队出征，只得从民间征集铁器兵器。
此事曾向徐丞相请示，丞相的速成法能完成进度，微臣才敢安排采买。”
徐丞相出列禀道：“启奏圣上，当初朝廷不但兵器用品不够数，连人也不够数。
民间招募才得一万多人，后来还是从其它州府县衙抽调护卫队凑够了三万人数。
武器的打造用时更长久，没有两个月时间准备难以完成。若不从民间征集怎么办？”
“咱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原因。有没有断裂的武器拿来大家看看？”谭丞相问道。
“有。早放在廷外偏殿内等候检查，只是被其它事给耽误了。”成莫可道。
一时间叮叮当当许多破烂武器被抬上殿，文武百官纷纷涌过来查看。
有人指着断枪头问道：“这里怎么有个大坑？是因为这坑壁太薄，枪头才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