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曾琳琳在这件事情上,终究还是耍了小聪明,玩起推诿的把戏。
这个女人,倒是颇具表演天赋。
她装出一副万分真诚、痛心疾首的模样,实则不过是敷衍了事、找借口推诿责任。
她煞有介事道:“路书记,刚才您提到的这个问题,我昨晚特意召集象州市信访局全体干部,详细询问了情况。这情况,确实属实!我昨晚就在会上,狠狠地训了他们一通,责令他们立马针对水涠岛民众投诉的问题,该转交相关单位的,就转交相关单位;该我们处理的,我们立即处理。”
若说到这,路北方还能勉强接受她的态度。
当下,正值大旱,象州市政府又在忙着搞音乐节,在这双重压力之下,出现这类取水争执问题,他们信访部门不好回复、不好处理此事,路北方在心里,尚能理解。
然而,这个自作聪明的女人,却妄图撇清自己的责任,继续狡辩道:“只是,我想向您汇报一下!象州信访局出现这样的问题,主要还是局里组织涣散。我刚调来一个月,各种事务千头万绪、纷繁复杂,加之我对信访工作又不熟悉。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混乱状态,导致我们未能及时对果农们的诉求作出有效回复。”
路北方听到曾琳琳这番说辞,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从坐着的化肥上站起来,双手叉腰,目光如炬地盯着曾琳琳,声色俱厉道:“曾局长?这就是你找的借口?!就因为你刚刚调来,事务繁杂、人事混乱,就能成为你们象州信访局不作为、敷衍群众的挡箭牌?果农们一次次满怀希望地反映问题,等来的却是这样的推脱之词,你们还有没有一点为群众解决问题的诚意和担当?”
曾琳琳被路北方的怒火吓得脸色煞白,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了一下,眼神中满是慌乱与惊恐。她赶忙结结巴巴地解释道:“路书记,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我们工作有疏忽,但确实情况特殊,我刚接手,很多工作还没理顺……”
“还没理顺?这不是理由!”路北方毫不留情地打断她的话,声音愈发严厉,“难道果农们反映问题,还得择日子吗?还得看你们领导,是不是将局里的工作理顺了?扯淡!真特娘扯淡!信访工作,是政府与群众沟通的桥梁,你们却把这座桥给堵死了,让群众的声音传不进来,政府的政策也传不出去,这就是严重的失职!”
曾琳琳被路北方训得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她双手紧紧地揪着衣角,身体微微抽搐着,显得十分无助和委屈。
站在旁边的市长郭其然,倒还好。
他赶忙打圆场道:“你这回去,就赶紧将水涠的问题给解决了!”
曾琳琳拼命点头。
可路北方依然目光如刀,死死地盯着她,转而又盯着郭其然,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郭其然,你看到没?她们信访部门内部,都存在工作推诿、互相扯皮的现象,这如何能搞好工作?!”
“我跟你说,就水涠岛信访这事!若是她曾琳琳的责任,她曾琳琳就必须对此事件负责!若她不能胜任这工作,立马将她停职、调离!若是这事儿发生在她来之前局长空缺阶段,负责主持信访局全面工作的又是谁?你回去,就将此人给撤了!”
路北方斩钉截铁地说道,语气中不容置疑。
郭其然抹了把汗,只得点头。
路北方瞪着他再道:“信访工作,容不得半点马虎和懈怠,这直接关系到群众切身利益、关乎政府公信力的大事,岂能如此儿戏?若是都像你们这般,遇事找借口、互相推诿,那政府在群众心中的形象何在?政府的公信力又从何谈起?”
郭其然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他慌乱地陪着笑脸说道:“路书记,您说得对,我们一定深刻反思,马上整改。回去我就召开专题会议,严肃处理相关责任人,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路北方冷哼一声,说道:“光说不练假把式,我要看到实际行动。郭其然,你回去后,立刻将此事报告给邹建春,然后你们市委怎么处理这事?你写份材料告诉我。若不能按时完成,你就等着受处理吧!”
郭其然听到“你也受处理”几个字,身体猛地一震。他连忙:“路书记,我……我一定尽快完成,请您放心吧……”
路北方看着这曾琳琳都要哭了,郭其然也是汗流如水,他再沉声道:“还有,这次的事情,不能就事论事,你们要举一反三,对全市的信访工作进行一次全面排查。看看还有没有类似的问题存在,有没有其他部门也在敷衍群众、不作为。一旦发现,严惩不贷!”
郭其然赶忙说道:“路书记,我这就安排下去,组织专门的工作小组,对全市信访工作进行拉网式排查,不放过任何一个问题。”
路北方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希望你们能说到做到。政府是为人民服务的,群众的事情无小事。我们不能让群众寒了心……你们要加快速度,将这事落实好。”
……
就信访这事儿,总算讨论完了。
不过,还不等郭其然等人松口气,路北方再次发话道:“我听说这些果农,在好几年前,就向你们象州申请在山顶建立蓄水池,以解决灌溉难题,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始终没有得到响应?你们农业部门、水利部门在这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是失职渎职,还是不事作为,或者,还是另有隐情?你们给我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