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民警坐在前面，手里也拿着手机在看直播。
镜头就这么直直的对着坑拍。
因为三人跑得飞快，手机忘记带，还不小心把露营灯掉进坑里面了。
还好这个坑不算深，在直播间里看不出来什么
可网友的想象力是十分丰富的，不用一会儿，网上就传出了各种各样的p图。
傅斯沅也刷到了不少，立刻给网警打了电话，“把相关的图片和话题都给删了。”
福利院，当地的派出所已经封锁了现场。
有些好事的人也不管是不是在凌晨，住在附近的直接过来了。
开着直播，也想蹭一下热度。
市局的人到达现场时，记者也来了不少。
“傅队，这边。”
这事也惊动了当地派出所的所长，地中海的发型还没弄好，就从家里赶过来了。
他可不敢比市局的人来得慢。
更愁人的是，他还有几个月就退休了，怎么就发生了这一件事呢。
烦恼地摸了摸头顶仅剩的几根头发，抬眼就看到了有人带着傅斯沅过来了。
“吴所长。”
“傅队，大晚上还要辛苦你跑一趟，是我的不是。”
吴金的年龄比傅斯沅大，但论职称可拍马都赶不上，可不是要讨好一下吗。
“等天亮了，我做主，请傅队和一群兄弟去吃一顿。”
傅斯沅并没有接受他的好意，面沉如水，“先看看现场。”
丝毫没有提吃饭的事情。
吴金怎么也是职场老油条，也没感觉尴尬。
笑了两声，连忙叫人过来带路。
雪在他们来的途中已经停了。
后山因为树木茂密，铺在地面的雪并不厚。
带路的民警边走边跟傅斯沅汇报目前的情况，
“直播的那三个人跑得不远，我们其他同事已经把他们带回派出所了。”
“事发突然，现场的脚印比较凌乱，可能找不到有价值的线索。”
傅斯沅嗯了一声，“我知道了，辛苦了。”
如果真的是人的骨头，也说明至少有半年以上的时间。
脚印什么的也就没用了。
“你怎么看，嗯？”
傅斯沅还想问问随元的想法，歪头一看，身边只有一开始跟着的小民警。
“她人呢？”
“傅队，您问的是随小姐？”
“不然呢？”在问他？
小民警哦了一声，“随小姐说等会在上来，她在下面还有事。”
算了，她说有事就有事吧。
继续往前走，“法医呢？”
“法医比我们先到，应该已经开工了。”
傅斯沅余光扫了他一眼，问道，“名字？”
“不知道。”小民警摇头，他怎么会知道法医的名字。
“我说你的名字！”
“哦哦哦。”小民警啪一下立正，“宋小川，治安管理处，实习民警”
“你一实习民警，怎么跟过来出警了？”
宋小川挠挠脑袋，“刚好有空，局里又缺人，所以就被派过来了。”
真实的情况是，他加了几天班，正好要回家。
在市局门口刚好被领导看到了，随手一指，就把他指到了傅斯沅的车上。
“跟紧了。”
“是。”
随元停在了山脚下，站在一处角落。
警戒线外面已经围了几层的人。
有过来抢新闻的记者；
也要因为直播间过来的好事者；
也不乏早起过来爬山晨运的大爷大妈。
“xx前线，为你掌握第一手资讯。我们现在身处xx福利院，据目击者说，半个小时前，就在记者身后这座山里面，有人挖出了白骨……”
“现场第一线，关注身边事。大家好，这里是大家都在看的xx新闻。”
“据爆料人说在xx福利院后山上发现了一副白骨，疑似在此发生了一桩恶性杀\/人\/事件，究竟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我们会继续跟踪报道。”
【深夜冒险直播挖出白骨，福利院难逃……】
【福利院后山惊现白骨，揭露行业丑闻……】
【深山白骨疑似福利院人员，大人粗心孩子遭罪……】
【探险不可取，爬山需谨慎，寒暑假警告孩子不要……】
网络上热闹得不得了，热搜是一条接着一条。
啥都想来蹭一蹭热度。
“听说那白骨看着像小孩的骨头？”
“对对对，就这么小。”
一个人敢问，一个人敢回答。
“不是。”有些人神神秘秘说道，“我听说是一男一女。”
“那男的和老婆来福利院想领养孩子，没想到和里面的老师看对眼了，在后山胡来的时候被男的老婆发现了，他老婆干脆把两人都嘎了，就地埋起来。”
“我听说是男的把他老婆和女儿杀了，因为他老婆给他戴绿帽，瞒着女人把孩子送来福利院，没想到被发现了。”
“原本想打晕他老婆把孩子送走，没想到用力过猛给人打死了，那孩子也看到了全过程，干脆也把孩子打死埋在一起。”
“作孽哟。”旁边的大妈骂道，“有他这么做老公的吗，那也是自己老婆。”
流言是越传越离谱，网上都已经出现好几个版本了。
更可恨的是，那些人写的头头是道，如果不是她在场的话，差点就信了。
随元把几个高热度的帖子发给了白陆，让他顺便网线去删一下。
收起了手机，默默观察着现场。
随元的目光盯着某个方向有一段时间了。
他与围观的人格格不入，帽子遮住了眼睛，挤在人群中却不说话，努力掩盖自己的存在。
如果只是匆匆瞄一眼，还以为也是跟着人堆过来凑热闹的。
他在观察。
随元的视线一动不动，紧盯着他。
过了一会儿，她轻声说道，“八点钟方向，黑色帽子低着头的人。”
“收到。”
躲在暗处的人拿起相机，噼里啪啦照了一通。
貌似记者开始采访现场的人，那个男人好像害怕入镜，没待多久便走了。
“找人跟着，小心点，被发现就撤。”
随元说完后也走了。
后山坡度不大，但奈何它地方大啊。
从福利院后门上来，傅斯沅腿再长也要走上十分钟。
土坑附近又拉了第二条警戒线，有一些穿着防护服的人在挖了。
他们挖的动作比直播三人组可温柔多了，俨然成为一个考古现场。
“小心点，别这么大力。”
挖掘现场只听到一个女生的声音，正在指挥，
“如果把人家的骨头给挖断了，小心睡觉的时候来找你。”
“不要急，但要快，就你这动作，挖到明年连手骨都没挖出来。”
傅斯沅在旁边听着，越听越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
该不会是她吧？
他慢慢走过来，低下头，企图透过面罩看清楚女人的模样。
正当他还想要凑近一点，却被骂了一嘴。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
行。
傅斯沅认命退后了几步，就凭这句话他已经知道这人是谁了？
“你怎么来了？”
不是转行去了殡仪馆了吗？
女人翻了个白眼，“你能来我不能来了？”
“别别别。”傅斯沅连连摆手，“虎大小姐想来就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小的哪敢拦。”
听语气，两人分明是熟人。
虎夷看到了熟人，也不客气了。
“叫你的人拿铲子把表面的泥土挖开，光看着不动手？”
“遵命！”傅斯沅根本不敢和她讨价还价，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宋小川。”
“到！”
“拿铲子，动手。”
“遵命！”
傅斯沅尴尬摸了摸鼻子，倒也不必学他一样。
天边微亮。
挖了几个小时，终于在土里面把看到的白骨挖上来了。
把这堆白骨放在了防水布上，接着就要拼起来。
傅斯沅看着虎夷开始动手拼骨头了，他小声在随元耳边说道，“这么多年没见，你小表姨的脾气还是没变。”
“我小表姨？”随元眉毛轻挑，“有本事你在她面前说。”
傅斯沅撇嘴，他可不敢。
在这几个人里面，他的地位最低，说什么都是错。
大嫂还不是真大嫂，小表姨也不是自己的小表姨。
幸亏他俩年纪相仿，还能叫名字。
不然只能张口闭口叫喂了。
“真的挖完了？”虎夷手上拿着不知道属于那个部位的骨头，偏头问其他人。
“主任，在这附近的都挖了，真没了。”
虎夷站起来，指着防水布上的白骨，“你们没觉得还缺什么吗？”
大伙挖了几个小时，精神早就恍惚了。
看着凌乱的白骨，脑袋空空，摇摇头。
傅斯沅也好奇，他问随元，“还差什么？”
“头骨。”随元说道。
“头骨！”当中有个人也想到了，“对，就是头骨。”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了。
这么明显的部位，怎么就看不到呢？
随元淡定道，“让训犬员准备一下，牵几只警犬上来。”
走过去，在防水布外面停住，和虎夷打了声招呼。
虎夷让人拿了手套和鞋套给她。
很好，有送上门的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这她带来的都是新手，当中资历最深的也就三年。
靠他们还不如靠自己。
有了随元的加入，拼骨的进程格外顺利。
别人还在讨论她手上那块骨头是哪个部位的时候，随元已经拼了好几块了。
“不对，这骨头看着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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