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周密安排
耳边骂声不断，空气里还散发着一股腐臭味。
姜寰暗了暗咬牙，但碍于自己的身份，只能暂时压下怒火。
“这帮人莫不是疯了，竟然相信那些不像话的流言。”
她念叨一句，叫来近身侍卫，沉声吩咐：“先设法将他们驱散，赶路要紧，动作不能粗鲁，免得招来闲话。”
宁珂静坐一旁，仿佛事不关己的局外人。
她心里暗道，这不过是起了个头，她就气成这样，等出了这繁花似锦的都城，她会更气。
百姓们还在咒骂，并使劲推攘侍卫。
“你们拦我做什么，难道不该将她赶回西夏吗？”
另一人接话：“说得好，就该将她赶走，要是再这样下去，怕是会连累我国。”
“必须赶走她，她不配做皇后！”
这些声音就像是一根根毒针，纷纷刺中她的脑袋，脑子里嗡嗡一片，手指甲都快断在掌心里。
好在百姓已经疏散开，马车已经顺利通行。
姜寰偏头看向宁珂：“妹妹不会是被那些人给吓到了吧？”
虽是关切的话，却没有丝毫温度。
“也还好，不过娘娘，臣妾身体不大好，昨夜吹了冷风，病情似乎加重了些。”
宁珂用手帕掩住唇，轻咳两声，对上姜寰探究的视线，无力道：“这风寒会传染，娘娘病体初愈，臣妾怕传给娘娘，还是分开前行的好。”
说完，她又是一阵咳，眼睛都咳红。
姜寰半信半疑地盯着她看了会，沉默片刻，道：“那就按照妹妹说得来办。”
行至交叉口，宁珂坐上另一辆马车。
青山也跟了去，她是贴身丫鬟，必然是步步紧跟。
“娘娘，该吃药丸了。”
宁珂就水服下，神色有些疲惫，她低声道：“青山，你去告诉车夫，就说是本宫吩咐的，本宫身体不适，让他行慢些。”
“是，娘娘您先躺下，奴婢这就去说。”
大道上，两辆马车渐渐拉开距离，是越来越远。
姜寰没注意到这边，还在想如何处理流言。
亲眼听见这些流言，她是气得牙根发痒，胸腔里燃烧着一团怒火，恨不得将一切都烧光。
她握紧拳头，脸色发青。
这回她一定要将藏在暗中的人揪出来，想谋害她，可没那么容易！
鸢儿小声道：“娘娘息怒，那些百姓之言不过是道听途说，是有人故意使坏，想借这些百姓之口刺激您，逼得您自己退位，您可不能上他们的当。”
“这话不用你说，本宫明白。”
姜寰眼睛缓缓迷城一条细线，指甲在掌心划出一道血印。
此时，宁珂所乘的那辆马车已经拐了弯，上了另一条道。
马车最终在应氏府邸前停下。
应含慈一看到自己女儿，愣了一愣，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娘，的确是我。”宁珂轻笑。
母女俩相望，应含慈瞬间红了眼：“你不是在宫里么，怎么回来了？不，娘不该说这些，你回来就好，先跟娘进里屋说话。”
她一直盼着见女儿，如今见到，却是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忽然不知该说什么。
“娘不必担忧，我过得很好，皇上待我……也不错，我是陪皇后娘娘去护国寺祈福，顺道过来瞧瞧您。”宁珂一边说，一边理自家娘亲耳边的碎发。
确认她安好，她心里也踏实许多。
应含慈让她先坐，随后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声音颤了颤：“多日不见，你瘦了。”
不过简简单单一句话，瞬间勾起宁珂满腹心酸。
她迅速收敛神色，笑道：“近日因为受了寒，生了一场病，自然就瘦了，娘不必忧心，日后定会恢复的。倒是您，比我瘦多了，得设法补补。”
说完，她让青山取出一袋银子，双手呈上。
“这些银钱，娘拿去买些自己爱吃的，要是下人们敢欺负您，您就记下他们的名，到时候女儿替您算账。”
应含慈起初不肯收，好说歹说后最终收下。
临别时，宁珂轻叹：“娘，你一定要答应我，好好保重身子，不要想别的。”
“我答应。”
应含慈望着女儿消瘦的脸，心酸到不行。
人人都想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但深宫的日子并不好过，就像是被折了翅膀的鸟雀，只能待在笼子里。
宁珂安抚好母亲，随后动身。
到了街上，听到那些热闹的叫卖声，宁珂吩咐雾棉：“你拿些碎银子去街面上买些有趣的小玩意儿。”
“买那东西做什么？”雾棉不解。
宁珂还没开口，青山就催促：“娘娘既然叫买，那你就赶紧去，别啰嗦，等下还得赶路。”
雾棉去采买的空档，宁珂听着街市上的叫卖声，感受着这人间烟火，心中生出几分向往。
若是她没有进宫，想来又是另一番风景。
“娘娘在想什么，想着这样出神？”
宁珂回神，淡声道：“没想什么，你去看看雾棉，随便买点就好，得赶紧走，不然到时候误了事，又是一桩麻烦事。”
“是，奴婢马上去催。”
马车紧赶慢赶，快要追赶上。
姜寰早有察觉，不过她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办，没工夫管。
趁宁珂不在，她特地联络自己人，并低声嘱咐：“无论如何，都要把留言的源头给我交出来，做事时一定要小心，不能被人察觉。再一个，另外安排人在护国师做好安排，绝对不能出差错。”
“娘娘放心，属下一定办妥。”
经过这一番安排，姜寰心里也踏实不少。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马车行至一处密林，这密林遮天蔽日，里头一股腐烂枯叶的味道，瞧着还有点阴森。
宫女们不大想靠近，姜寰却道：“先停下来，就在那歇息，先叫人收拾出一块地方，好落脚。”
皇后发话，他们不敢不从。
随行的厨子开始搭灶，预备生火做饭，侍卫则去取劈好的干材。
没一会儿工夫，那锅里便散发出香味儿，旁边砌的小灶上还煨着一锅汤。
吃饱喝足，他们一边歇息一边等候宁珂。
“娘娘，这宁贵妃似乎太无礼了些，都不跟您通传，就擅自离了道。”贴身嬷嬷压低声音抱怨。
姜寰淡笑：“这些且不管，反正她得跟我进护国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