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文君问道：“韦建波中煤气死的那天晚上，五楼的监控录像，还存有吗？”
扬中点了点头，“还有的，燕队你要看吗？”
燕文君点了点头。
扬中没说什么，调录像去了。
他其实也有些好奇，那段录像，他看了不下五遍了，什么问题也没有发现。
燕文君真的能看出来是什么问题吗？
但虽是自杀，燕文君也要追根到底。
毕竟这个人，是韦建波，参与了密室杀人案的人之一，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不管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死的，哪怕是自杀，也有古怪。
没一会，严重就拿着平板过来了，他打开了一段监控。
监控正是那天晚上，韦建波回家的画面。
录像时长有四小时十分钟。
起始时间，是韦建波回家前半个小时，晚上十点钟的时候。
终点时间，是扬中他们出警将韦建波救出来的时候，那时候，大概凌晨两点十分。
燕文君先是加速大概看了一遍。
第二遍的时候，直接将速度进条拉到了韦建波出现在监控里，掏出钥匙开门准备开门的时候。
监控显示，韦建波步履稳健。
燕文君按了暂停键。
他看向扬中问道：“杨队，韦建波那天晚上，没有喝酒吧？”
扬中道：“没有喝酒，我们没有在他身上闻到酒味，尸检的时候，也没有在他的血液里检测到酒精。”
燕文君“嗯”了一声，监控里，韦建波也确实没有喝酒的迹象。
燕文君松开了暂停键，继续往下看去。
韦建波的钥匙串有一大串钥匙。
他翻找了好一会，才找到房门钥匙。
他将房门钥匙捅进锁孔里，但是没捅进去。
因为他拿错钥匙了。
韦建波又找了一把钥匙，但是还没等他将钥匙送进锁孔里，钥匙掉在了地上。
他将钥匙捡起来，准备开门的时候，钥匙再次掉在了地上。
韦建波再次将钥匙捡起来，这一回，他拿对了钥匙，钥匙也没有掉在地上，他轻松拧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燕文君再次将视频暂停。
然后快退回韦建波拿钥匙准备开门的那一刻。
快退回到这的时候，他开始四倍慢放。
慢放韦建波开门的画面。
慢放了两遍之后，燕文君不放了。
他看这几人，问道：“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扬中长舒了一口气，道：“我看出来了，从监控上看，韦建波表现得很正常，但是他其实，手一直在抖。”
燕文君点了点头，“不仅仅手抖，他还很慌，很害怕，以至于家门钥匙是哪一条都不知道。”
扬中额头冒汗，“这…”
燕文君道：“现在我相信，他是自杀的了，但是自杀，也不一定是自己想死，不排除有人逼他，逼他自杀，如果是后者，那他的死，就不正常。”
扬中道：“可是谁会逼他呢？他爷爷奶奶来认领尸体的时候，说他并没有什么外债，他也没有跟他人结仇。”
燕文君听到扬中提起他的爷爷奶奶，想到韦建波隔壁家的大爷跟他说的，于是问道：“杨队，韦建波跟他爷爷奶奶关系怎么样？”
扬中道：“他跟他们的关系相当好，因为韦建波几乎是他爷爷奶奶一手带大的，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开他了。”
燕文君似乎知道韦建波为什么自杀了。
“杨队，你可以帮我查一查，韦建波自杀的前两天，都见过什么人吗？或者，跟某个人，有过长时间的电话联系。”
扬中点了点头，“我试一试，扬中平常都在他的餐馆里，如果自杀前两天，也一直在餐馆里，应该不难查。”
燕文君“嗯”了一声，道：“可以的话，尽量快些。”
城东派出所，不是燕文君管理的辖区，而且相对于扬中，城东这块地方，他没有他那么熟。
扬中道：“一定尽快，等查出来了，我给你电话。”
燕文君留了电话，就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小警员问燕文君，“燕队，如果有人逼韦建波自杀，那么这个人，会以什么样的罪名判处？会以杀人罪判吗？”
燕文君不是学法律的，一些基本法，他是知道的，但是更上一层的细致问题，他就不清楚了。
“应该不会吧，这也不是我们的专业啊，我们的专业，就是抓罪犯，剩下的，交给检方起诉。”
另一名警员道：“他是用什么样的手段逼韦建波自杀呢？这人得多厉害啊，能让他心甘情愿自杀。”
燕文君道：“每个人都有软肋，用软肋要挟呗。”
最先说话的那个警员恍然大悟，“我懂了，难怪刚刚燕队问韦建波跟他的爷爷奶奶关系如何，他的爷爷奶奶，就是他的软肋。”
“可是当被威胁的时候，韦建波完全可以报警啊，他为什么不报警？而是傻乎乎去自杀呢？”
燕文君道：“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什么半夜三更去找韦建波？”
那两个警员摇了摇头，他们刚刚入职不久，去年那件密室杀人案，他们并不知道。
燕文君也没有跟他们说起。
“不知道，为什么？”
燕文君道：“韦建波犯了命案，他被抓到，肯定是死刑。”
“他只有两种选择，第一种，他被枪毙，爷爷奶奶也被杀，第二种可能，他自杀，他爷爷奶奶得以存货。”
“如果你是韦建波，你会选哪种呢？”
小警员倒吸了一口冷气，“有的选吗？没得选吧，肯定是第二种了。”
另一个小警员道：“威胁他的人，难道真的敢杀人？”
燕文君道：“威胁他的人跟韦建波是一起的，他们手上，都沾染了鲜血，你说他们敢不敢杀人？”
小警员继续追问道：“那些人，就不怕破罐子破摔，拉着大家一起陪葬吗？”
燕文君道：“这就得看威胁他的人，怎么威胁他了。”
刚回到局里，燕文君就接到了扬中打来的电话。
“燕队，我们调取了韦建波自杀前两天，他的餐馆的监控录像，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在餐馆跟韦建波聊了很久很久。”
“餐馆的监控，没有录音功能。”
“但从监控上可以明显看到韦建波的表情变化。”
“那人刚进餐馆的时候，韦建波很热情欢迎他，但是没说几句，韦建波脸上的笑意就消失不见了。”
“正常谈话，持续了一个小时，有五十九分钟的时间，韦建波的情绪相当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