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蓉再也忍不住了，大吼道：“你想知道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这个疯子。”
燕文君刚坐下，屁股还没坐热，就站了起来。
他拿过病历本，夹在腋下。
“我倒是很想给水你喝，但是你不配合，那我也没办法。”
燕文君很果断，说走就走，一点也不含糊。
他倒是想走就走，可是纪蓉就难受了。
她不知道那天晚上是昨晚还是前晚，她昏睡了一天还是两天。
但是现在她口渴的难受，这让她想起了在密室里，没东西吃没水喝的时候，那种感觉，生不如死。
她不想再经历一次。
在燕文君拉开房门，即将出门的那一刻。
纪蓉大声喊道：“等一等，莫歆是谁？”
燕文君停住了脚步，手上的动作也僵住了。
过了好一会，他才回过头，像是没听到纪蓉在说什么一样。
“你说什么？”
燕文君的反应，让纪蓉确定了一件事。
真的存在莫歆这个人，而且燕文君的关系，跟这个莫歆不一般，非常不一般。
当听到莫歆这个名字的时候，燕文君的身躯都颤了颤。
刚刚回头那一个眼神，甚至可以杀了她。
纪蓉深呼吸了一口气，内心非常震惊。
这些天以来的种种疑惑，在这一瞬间，全都解开了。
原来那真的不是梦，而是真实存在过的事。
那是记忆。
不过不是属于她的记忆，而是另一个人的记忆。
一个名为莫歆的人的记忆。
她的脑海里多了一个陌生人的记忆。
她现在觉得陌生又熟悉的鹅蛋脸，与小彤模拟治疗方案的画面，爱吃鱼的习惯…
都不是属于纪蓉的，而是莫歆的。
为什么她从梁面双的密室里被解救出来之后，脑海里会多出了莫歆的记忆？
这会不会就是她被囚禁在这里的真正原因？
燕文君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纪蓉走来。
那气场，那眼神，纪蓉竟然有些害怕起来。
这一瞬间，她忽然有点后悔说出那个名字了。
“你还想起了什么？继续往下说下去。”
纪蓉哪里还敢说，她甚至都不知道莫歆是谁，莫歆发生了什么，她被囚禁在心理诊所，是不是与莫歆有关。
她躺在床上，拼命摇头，“没…没了…”
燕文君走到饮水机，打了一杯水，在纪蓉眼前晃。
“说，你就有水喝。”
纪蓉看着那杯水，咽了咽口水，“你先告诉我，为什么把我囚禁在这里。”
燕文君皱眉，浑身上下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你再跟我讨价还价？”
满满一杯水，燕文君当着纪蓉的面，倒掉了半杯。
纪蓉心里好像被刀割一样。
“我梦…梦到的，梦到一半就醒了，我…我说出来怕你不信…”
燕文君拿着杯子的手微微倾斜，眼看着他手里的水就要倒出来了。
纪蓉慌忙大喊，“我梦到莫歆跟你在商量一件事，你不想莫歆继续下去，但是莫歆非要继续下去，最后你妥协了，到这，梦就醒了，我说的是真的。”
燕文君将水杯凑近纪蓉的嘴唇。
纪蓉犹如饿狼扑食，但是她只来得及喝了一口水，燕文君便把水杯拿开。
纪蓉看着燕文君的眼神，充满了恨意。
“除此之外呢？”
纪蓉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
但喝了一口水，她喉咙舒服了不少。
“这次真没了，我又不是每次都做梦。”
燕文君问道：“还想喝水吗？”
纪蓉冷声道：“想问什么你就问。”
燕文君问道：“为什么要逃跑？你听到了什么？知道了什么？老实说，别想着骗我，我会分辨你说的话是真话还是假话，你要是让我发现你说谎，你会后悔的。”
纪蓉现在就好像砧板上的鱼肉，她还有得选吗？
就算是死，她宁愿吃饱了喝足了再死。
密室的经历，她真的不想再有勇气经历一遍。
“你们的医护人员还有患者全都是俊男靓女，连发型都一模一样，很明显就是你们医护人员假扮的患者，这个诊所，除了我一个患者，一个患者都没有，对不对？”
“还有小彤，这姑娘太单纯了，骗人都不会骗，她的很多言行举止都出卖了她。”
“我就想晚上没人看护了一探究竟啊，小彤给我放了安眠药的牛奶，被我倒了一大半，我当着她的面喝了一点点，她以为我都喝了，对我放松了警惕。”
“我在四楼办公室，看到他们在开会，偷听了一会，也没偷听到什么，听到他们聊什么死人啊什么的，然后就被发现了。”
“你们那么多人，在这么大一个地方，针对我一个人，又是演戏又是编谎话，谁知道你们想搞什么鬼，我就害怕啊，害怕了当然想跑。”
燕文君将手上剩余的水喂给纪蓉。
纪蓉一大口将水喝光，她贪婪地看了看饮水机，然而燕文君却将水杯放下了。
他重新坐下来，摊开了病历本，抽出笔，在上面开始“唰唰唰”写了起来。
他边写边道：“出于安全考虑，我没有告诉你事实，但现在，不跟你说实话，似乎不行了。”
“你说我们非法囚禁你，我们要付法律责任，我如实告诉你，并不会。”
“因为我们的行动，是警方允许的。”
“你说得没错，你所看到的患者，都是心理诊所的医护人员假扮的。”
“我们诊所原本是有很多病人的，但是都被要求出院了，目的，就是为你腾位置，因为人多眼杂。”
“但是那么大一个心理诊所，没有一个病人更值得人怀疑。”
“没想到，还是让你察觉到了异常。”
“至于小彤。”
燕文君苦笑，“可能还是因为我们不是专业的吧，既然没骗过你，也不想继续骗你了。”
燕文君一脸严肃，“你获救之后，心理确实出现了严重的问题，警方把你送到我们这里，有两个原因，一，也是想你尽快康复，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起骇人的密室杀人案，其实凶手并没有被抓，你是密室杀人案唯一的幸存者，警方想通过你，知道更多的细节与信息。”
纪蓉惊叫起来，“什么？密室杀人案的凶手没有被抓？凶手不是梁面双吗？难道他骗我们？他并没有身患绝症？”